佛陀故乡——尼泊尔胜迹巡礼
作者:陈星桥 来源:《法音》 更新时间:2012年01月05日
在许多国人的心中,会想当然地认为,佛教产生于古印度,古籍都载明佛祖释迦牟尼诞生地迦毗罗卫国是在古印度(天竺),怎么就到了尼泊尔呢?近些年来,大陆佛教徒兴起了赴印度的朝圣之旅,但行程表上会赫然列入尼泊尔。原来,19世纪末,经过印度著名考古学家亚历山大·孔林汉(A.Cunningham)的考察证实,广大佛教徒耳熟能详的释迦牟尼佛诞生处——蓝毗尼,就位于离印度北方邦边境不远的尼泊尔一侧;1970年,蓝毗尼国际开发委员会在尼泊尔成立,有十多个亚洲国家参加;1997年,尼泊尔蓝毗尼作为佛陀的诞生地,正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于是内陆山国——尼泊尔更增添一分神圣,而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她也逐渐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2007年12月,我应邀参加了广东花都华严寺组织的“重走玄奘西行路,寻源佛陀圣地团”赴印度、尼泊尔朝圣之旅,曾穿过印度边境,经由尼泊尔边境口岸城市派勒瓦,在尼泊尔蓝毗尼圣园及中华寺作短暂的停留、朝圣(参见《法音》2008年第1期)。这一殊胜因缘,使我萌生了未来专程考察尼泊尔的愿望。
2011年3月29日,中国政府在海外兴建的唯一一座寺院——蓝毗尼中华寺隆重举行印顺法师晋院升座法会,我有幸作为中国佛教代表团成员参加了这一盛事,同时还随团参访了尼泊尔的多处胜迹。屐痕所及,感触良多,不仅给我带来了许多视觉上的冲击,更令我充盈着宗教的感动。现参考有关资料,结合此次的参访路线,以及一路上拍摄的图片,对尼泊尔国情及其自然与文化胜迹作一综述,以便为那些渴望了解尼泊尔,或未来有机会去尼泊尔旅游、朝圣的人们,提供一点参考和帮助。
一、 尼泊尔概况
尼泊尔(Nepal)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的南麓,北邻中国,其余三面都与印度接壤,国境全长2400公里,东西长约885公里,南北宽约144-256公里。
尼泊尔历史是根据统治加德满都山谷的王朝来划分的,有历史证明,建立在山谷的第一个王国是三千多年以前。像印度一样,尼泊尔人民也没有保存历史记载的传统,所以有记载的尼泊尔历史并不完整。比较明确可考的历史大致分为古代的李查维王朝(公元4-9世纪前后)、中世纪的马拉王朝(公元11-18世纪),以及近代的沙阿王朝(18世纪-现代)三个阶段。值得一提的是,公元1484年,马拉王朝分裂成许多小王国,其中在加德满都谷地,就形成了加德满都、巴丹、巴克塔普尔三个王国。如今三地保留下来的老王宫、寺院,以及古老的民宅等,已成为尼泊尔重要的文化遗产和旅游胜地。
据玄奘法师《大唐西域记》卷七所载,尼波罗国(即尼泊尔)周围共四千余里,位于雪山之中,住民邪正兼信,大小乘兼习,国王为刹帝利栗呫婆种,笃信佛法。此为七世纪时关于该国情势之记载。
公元1769年,兴起于尼中西部地区的廓尔喀王普里特维·纳拉扬·沙阿征服加德满都谷地(骠悍勇猛的廓尔喀雇佣兵至今依然活跃于英国、印度、香港等地和尼泊尔国内)。从此尼泊尔逐步趋于统一,并开始有年代准确、资料翔实的历史。1814年英国入侵,迫使尼将南部大片领土割让给英属印度,并在尼享有多种特权,尼外交受其监督。1846年,拉纳家族依靠英国人的支持夺取军政大权,并获世袭首相的地位,使国王成为傀儡。1923年英承认尼独立。1950年,尼人民掀起声势浩大的反对拉纳家族专政的群众运动和武装斗争。国王特里布文和王储马亨德拉在印度的支持下,通过谈判恢复王权,实行二元制君主立宪制。
2006年4月,由尼主要政党结成的反王室的“七党联盟”与尼泊尔共产党联手发动反国王街头行动。贾南德拉国王妥协,宣布恢复议会,还政于政党,由“七党联盟”提出首相人选并组阁。同年5月18日,尼泊尔议会通过新内阁提交的决议草案,解除国王拥有的一切特权,规定尼泊尔为“世俗国家”,议会成为全国最高权力决策机构。2008年5月28日,尼泊尔制宪会议第一次会议通过由尼泊尔临时政府提出的议案,宣布废除君主制,将国体改为联邦民主共和国。自此,延续近240年历史的尼泊尔沙阿王朝宣告终结,国王贾南德拉成为平民。2008年7月,制宪会议选举产生总统、副总统和制宪会议主席。国名由“尼泊尔王国”改为“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
尼泊尔在传统上主要是指加德满都谷地所在的地区,到18世纪以后才逐渐被用来代表尼泊尔目前所管辖的全部领土。面积147,181平方公里,人口2,589万(2006年)。
尼泊尔全国有卡斯、尼瓦尔、拉伊、林布、苏努瓦尔、达芒、马嘉尔、古隆、谢尔巴、塔鲁、藏族等30多个民族。尼泊尔语言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南部的印欧语系的语言,另一类是北部的藏缅语系的各种方言。官方用语为尼泊尔语,它属于印欧语系印度-伊朗语族印度语支。
在实行共和制之前,尼泊尔是世界上唯一以印度教为国教的国家,有300多个节日,3300万位神祇。居民中大约80.9%信奉印度教,10.8%信奉佛教,4.3%信奉伊斯兰教。但在一些民族中,印度教徒和佛教徒常混在一起,因而很难用数字来表示。
全国分北部高山、中部温带和南部亚热带三个气候区。北部冷季最低气温为-41℃,南部夏季最高气温为45℃。又可分为雨季和旱季,其中,6月下半月至9月上半月为雨季,其它时间则为旱季。
尼泊尔地势北高南低,相对高度差之大为世界所罕见。大部分属丘陵地带,海拔1千米以上的土地占全国总面积的一半。东、西、北三面群山环绕,因此自古有“山国”之称。河流多而湍急,大都发源于我国西藏,向南注入印度恒河。南部德赖平原占领土面积的17%,是土壤肥沃的冲积平原,分布着茂密的森林和广阔的草原,是尼泊尔重要的经济区;中部河谷区,多小山,占国土面积的68%,首都加德满都就坐落在加德满都河谷;北部喜玛拉雅地区,其海拔高度在4,877米至8,844米之间,全世界最高的14座海拔超过8,000米的山峰中,这里就占了8座。
尼泊尔为农业国,经济落后,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1990年代初起,尼开始实行以市场为导向的自由经济政策,但由于政局多变和基础设施薄弱,收效不彰。1990年代尼经济年均增长率为4.8%。尼泊尔贫富差距较大,地区间发展不平衡,谷地和平原地区相对发达,山区极度贫困。2002年贫困人口比例达41%。近年来,有所下降,2005年为31%。尼严重依赖外援,预算支出的三分之一来自外国捐赠和贷款。
二、 加德满都文化之旅
中国佛教代表团于3月26日乘坐国航CA109航班13:00从北京首都机场起飞,于16:25到达香港机场,然后于19:20乘坐尼泊尔航空RA410航班从香港起飞,飞行约5个小时,因尼泊尔比北京时间晚2小时15分,所以到达尼泊尔加德满都的时间为22:05。中国驻尼泊尔使馆工作人员和当地旅行社的高先生前来接机,当晚,我们被安排入住加德满都东北角据说是最大的酒店Hyatt Regency。
加德满都(Kathmandu),位于中部巴格玛蒂专区的加德满都河谷,为历史名城,1768年起成为尼泊尔首都。居民主要为尼瓦尔人。加德满都四周青山环绕,常年鲜花盛开,被称为山国的“春城”,还有“寺庙之都”的美誉。尼泊尔历代王朝在此兴建了大批庙宇、佛塔、神龛和殿堂,日久年长,形成了“寺庙多于住宅,佛像多于居民”的奇特景观。最负盛名的大梵天庙、大佛塔等建筑气势雄伟、金碧辉煌,每年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外国旅游者。“加德满都谷地”于1979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为世界文化遗产,其中包括七处遗产:加德满都老王宫广场及其寺庙群、博德纳塔(Boudhanath,又译博达)、巴丹(Patan)老王宫广场及其寺庙群、斯瓦扬布纳特寺(Swayambhunath,简称斯瓦扬布)、巴克塔普尔(Bhaktapur)老王宫及其寺庙群、帕苏帕蒂神庙(Pashupatinath,最大的印度教神庙)、昌古纳拉扬(Changu Narayan)。
3月27日,我们先后参访了西藏宁玛派开山祖师莲花生大师入藏前闭关的山洞、传说中文殊菩萨劈山泄湖的“一刀切”峡谷,以及斯瓦扬布纳特寺、巴丹老王宫广场(又称杜巴广场)和博德纳塔。
莲花生山洞(见中插三版图6)位于加德满都西南10多公里的一座小山上,洞口仅容一人,洞内可容四五人,由藏族喇嘛管理。周围绿树成荫,经幡飘扬,山上山下建有许多藏传佛教寺院,路上不时可遇见喇嘛。由于莲花生大师为佛教入主西藏贡献巨大,这里自然成了藏传佛教徒朝拜的圣地之一。
“一刀切”峡谷(乔巴尔峡谷,见中插三版图7),位于加德满都西南9公里。相传远古时代,加德满都谷地内一片汪洋,文殊菩萨从中国五台山来到这里,用剑劈开了山岭,泄出湖水,形成这道峡谷,加德满都才渐有人烟。峡谷不宽,两岸石壁陡立,高约十余米,石壁顶端架有铁索桥。站在其上,晃晃悠悠,临风下望,颇觉心惊胆颤。因为此时仍为旱季,加上污染严重,水流少而呈黑色,远远便能闻到其臭味,令我们颇为感叹。
斯瓦扬布纳特寺(见中插四版图1),又称斯瓦扬布佛院,是尼泊尔的佛教寺庙,位于加德满都郊外斯瓦扬布山顶上。建于公元前3世纪,是亚洲最古老的佛教圣迹之一,也是尼泊尔开展国际佛教交流的中心。斯瓦扬布意为“自体放光”的意思,相传原始七佛中的毗婆尸佛曾在此处投下一支藕根,预言这里将来会长出发光的莲花,湖水将变成富饶的国土。斯瓦扬布寺所在位置,便是当年毗婆尸佛种莲之处。据传佛祖释迦牟尼曾亲临此地,并收了1500名弟子。
佛院主体是一座建于山顶上的佛塔,塔高四五十米,下部宏大庄重的塔基为一巨大的白色半球实体,塔基四面都有三重檐的金门金顶佛龛,内供着五方如来。第二层是一截镀金的方型砌石建筑,四面各绘着一双巨眼,称慧眼,象征佛陀无上智慧,无所不见;每对慧眼之下还有一个红色问号形的尼泊尔数字“1”,代表佛的鼻子,象征大千世界的和谐统一。第三层是层层递减的13个铜制镀金圆盘,叠成圆锥形,象征菩萨从因至果的十三行位。第四层是象征日、月二光的两层圆轮。第五层塔顶承托着一个结构繁复的巨型华盖,用厚木做底,上覆盖铜质板瓦,板瓦之间又用铜脊瓦接缝,四周悬绕数十挂铜质透雕华幔,每挂下又悬着一口小铜钟,清风吹来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象征涅槃胜果。华盖顶上又竖起高达数米的铜质镏金宝顶,称为塔刹,犹如王冠上镶嵌的金顶一般闪闪发光。这种在尼泊尔叫做“柴特亚”式的佛塔,被誉为尼泊尔佛教金塔建筑的杰出典范。
此塔历史非常悠久,传说在佛陀时代即有雏形;或说雄才大略的印度阿育王曾来过这里;刻于公元460年的碑文上记载了马纳德瓦一世国王曾修葺此塔;1346年该寺建筑为孟加拉回教军队所毁,后又重建;17世纪中叶,普拉塔布·马拉国王曾增建一些小佛塔,并在东面山坡铺了一条三百级的石路。站在石阶之顶,可以俯瞰加德满都全城风景。
斯瓦扬布寺又名猴庙,因这里栖息着数百只由僧侣定时喂养的野生猴子而得名。斯瓦扬布寺旁有一座文殊师利庙。相传文殊菩萨当年从中国五台山来到加德满都,即驻锡于湖心现为文殊师利庙址的小岛上,当时湖中盛开着一朵莲花。文殊菩萨就在莲花盛开之地建立了今天的斯瓦扬布寺。
斯瓦扬布山脚绕山一周砌有围墙,均嵌有转经轮。山下四周遍布藏传佛教寺院和佛塔,上山的路上,也不时可见佛像、佛塔、玛尼石堆、飘扬的经幡和穿袈裟的喇嘛、磕大头的香客,宛如来到西藏。公元7世纪,中国唐代王玄策第三次出使尼泊尔,曾代表皇帝将极贵重的黄袍赠给斯瓦扬布佛院。
斯瓦扬布佛塔周围,还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庙宇、经塔、神像和经轮。佛院东北角是金顶二重檐的哈里蒂庙,哈里蒂被看成斯瓦扬市佛塔的保护神。哈里蒂庙右侧是建于18世纪的不丹式喇嘛寺,寺内供有东、南、西、北、中五佛贴金像,燃有长明灯。佛院东面有两座高耸的锡卡拉式印度教塔式建筑,叫阿难陀普尔寺和普拉塔普尔寺,建于300多年前。两座寺庙外刻有金刚乘的4尊守护神像,其面相分别为乌鸦、夜莺、狗和猪。佛院北面是一座上世纪50年代新建的喇嘛庙,庙内大殿里供有高约7米的释迦牟尼金身塑像。佛院的西面一块岩石上有一双高约一寸的脚印,传说那是文殊菩萨从石山走过而留下的。
在尼泊尔,金刚乘佛教或藏传佛教与印度教关系非常密切,许多造像、法器、宗教仪轨相似,但使用的名称和诠释则可能完全不同。印度教徒将释迦牟尼佛视为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的毗湿奴天的第九个化身,视佛教为印度教的一个支流;而佛教徒将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的大梵天视为佛教护法。如此一来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颇能包容。拜了佛再去拜毗湿奴、湿婆等神,对于老百姓来说是十分自然的事情。我们参观时,就遇见几个印度教祭司引导数百信徒在大佛塔下诵经。不仅斯瓦扬布寺,其它寺庙聚集地的情形也差不多。
尼泊尔是古代商旅和朝圣者来往印度与中国西藏和内地的要冲,也是中世纪回教军队屡次入侵或统治印度期间,大量佛教徒、印度教徒迁徙避难的“天堂”。正因如此,尼泊尔自古代以来就能适应、容纳远地而来的新民族、新观念和新宗教。所以,当十二世纪后佛教在印度过早地消亡时,在尼泊尔却保留了一席之地。我注意到尼泊尔电视中两种宗教的神祇和法事活动画面时常交替出现,既反映了尼泊尔文化的丰富与多样性,也表明两种不同的宗教在这里和睦相处,已基本融合。
接着,我们乘车赶往加德满都谷地第二大城市巴丹。巴丹位于加德满都南面约10公里,她是三个古城里历史最为悠久的,建于公元299年。巴丹的佛教历史也十分悠久,城市外侧的四角保留下来的佛塔,据说是公元前三世纪阿育王时期建造的。如今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大约80%都是佛教徒。
巴丹的别名是梵语的勒利德布尔(Lalitpur),意思是“艺术之城”。城中随处可以看到艺术品般的建筑。加德满都几乎所有的庙都是出自巴丹人之手,故而巴丹被誉为“精致艺术之城”。同时她还是木雕和金属雕刻手工艺中心。尼泊尔工艺师阿尼哥就出生在这里,他在元代时来华,今北京阜成门内的白塔就是他亲自设计和监造的。
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径直来到著名的老王宫杜巴广场(见中插四版图6)。一到这里,便被一系列古老而精美的建筑与木雕震憾了,于是我不断地按着快门。4月1日我们参观加德满都市中心区的老王宫时(见中插四版图4),也有同样的感受。为了方便,在这里一并介绍。
如前所述,加德满都谷地共有三座老王宫——加德满都老王宫、巴丹老王宫、巴克塔普尔老王宫。所谓老王宫,并非仅指王宫本身,实际上还包括了王宫周围几十座寺庙及各种古迹。如加德满都老王宫附近就有50多座寺庙。
巴丹老王宫由南到北依序为桑里连宫院、慕尔宫院和马尼凯夏普那拉场宫院,建于1734年,历时60年才竣工。它以黄金门而著名,门楣上供奉着湿婆和妻子巴瓦娣神龛。广场周边林立着雕工精细的石佛塔和尼瓦尔式的庙宇,据说有600多座,分布在巴丹的街头巷尾,其中最具典型代表的多重式屋顶寺庙就多达55座。装饰在木头斜撑柱上的雕刻十分优美、精致,令人叹服。来到三大老王宫广场,便宛如进入一个“神佛满天的国度”,你才能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庙比房多,神比人多”。漫步在巴丹街头,随处可见家庭式手工作坊,从事雕刻、绘画、金银铜器等传统工艺,做工精细,许多是代代相传的结晶,堪称精品。在广场上的各种建筑的屋檐下、廊柱旁和路边的台阶上,到处可见当地人散坐、聊天、晒太阳、发呆,感觉到他们内心非常地知足、生活十分休闲。
巴克塔普尔,在尼泊尔语中意为“稻米之城”或“虔诚者之城”,位于加德满都东南部,是谷地内的第三大城市。其杜巴广场的旧王宫建于1700年,现仍保存完好。因时间关系,我们没能去那里一睹芳容。
世人公认,尼泊尔古老王朝的国粹——全部国宝和全部艺术巅峰之作几乎都集中在这三座老王宫以及它们四周众多古迹中。首先是建筑,尼泊尔古建筑之精美和独特举世闻名。它那多重的奇妙屋顶以及分布在窗棂、斜柱、大门、屋檐上的大量神像、人像、动物、植物、纹饰等木雕之精致、生动、优美、繁复,简直到了令人惊叹称绝的程度!至于随处可见的铜雕、石雕更是变化多端,神奇无比。印度教一方面是崇尚禁欲、苦行,而其性力派又盛行生殖崇拜,因此我们看到许多情爱场景堂而皇之地被雕刻在印度教庙堂的柱子上,充分反映出印度教的古老、多元、复杂、神秘。三座老王宫中都设有博物馆,据说里面陈列着大量古代珍贵文物和历史资料,各种材质、各种造型的佛像、神祇数不胜数。不过,如果没有相当的宗教知识和尼泊尔历史文化的知识,对其中的内容及价值是无从把握的。可惜因时间关系,我们连“看热闹”的机会也错过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加德满都老王宫旁有一座库玛莉女神庙,与其他地方所有寺庙不同,库玛莉寺供奉的是活女神(见中插四版图5),所以成为加德满都一大特色人文景观。活女神庙建于1757年,这座中世纪的三层庭院,用于供奉象征圣洁的童真女神。从马拉王朝开始,挑选、敬奉以及更换活女神正式成为一种制度出现在加德满都。活女神库玛莉的挑选条件十分苛刻,候选的女童都来自于贵族释迦(Sakya)家庭,年龄约4、5岁,要求身体必须完美无瑕,没有流过血,还必须符合32种特征。入选后,便成为新任的活女神,并送入神庙的楼中居住。从此,一位女孩离开世俗生活,终日生活在这座冷清的庭院里,开始一段荣耀却又孤独的活女神生涯。传说库玛莉是印度教神祇湿婆的王妃帕瓦的62个化身之一。曾经有个国王将她放逐,国家于是厄运不断,为了消灾免祸,保一方平安,国王从此便将她供奉在庙中。她喜欢马拉王朝的一位国王,某天却被国王的行为激怒,说她将要转世为释迦族的一个处女。国王为自己的不轨行为而懊悔,立即命令法师去寻找释迦族的这个转世处女,并将她当作女神来崇拜。库玛莉(Kumari),在尼泊尔语中的意思是“处女”。活女神在重大节日才可离开库玛莉宫乘大木轮车巡行全城,接受老百姓的朝拜,平时绝不可下楼走出一步。每年8、9月间的“因陀罗”节,加德满都人便从四面八方向市中心的老王宫——汉努曼多卡宫广场聚集,来承享库玛莉的福祇。平时每天的12时和下午4时,库玛莉女神会身着特制的红色服装,头戴银饰,沉稳冷静地出现在三楼正中的那扇窗口,接受供奉与膜拜。我们下午4点多来到库玛莉女神庙,根据导游的提示,我们分别往院中小木箱里丢进一二十个卢比的小钱,那小女神便依在三楼一个窗口探出头来,显得美丽而凝重。游人可瞻仰,但不允许拍照。当小女神青春期来临,始可离寺成为平民,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据导游说,几乎没有尼泊尔男人敢娶这样的女人。有资料表明,类似的库玛莉女神,尼泊尔的其它城市乃至乡村也存在,当然都不如加德满都的库玛莉女神有影响。
回到宾馆,我抽空去了附近的博德纳佛塔(见中插四版图2)。博德纳佛塔是藏传佛教的圣地,俗称小西藏,是尼泊尔最大的佛塔,据说建于二千年前,十一世纪重建。佛塔建在三层宽阶之上,高38米,周长达100米,塔下环绕的圆形矮墙上有147个经轮壁龛。塔基为一巨大的白色复钵形(穹隆形)实体,四周嵌有108个供有阿弥陀佛的佛龛。穹隆顶部中央上方同样为一方型砌石建筑,四面各绘着一双巨眼,称慧眼,表示佛法无边,无所不见之意。此处以上部分与斯瓦扬布佛塔基本相同,但其外形以曼陀罗坛城为依据,以塔顶的伞盖为中心。此塔与斯瓦扬布佛塔一东一西遥相呼应,不同之处是斯瓦扬布佛塔塔身较小,建于山丘之巅,为林木所簇拥;博德纳佛塔塔身巨大,建于平地,为大片民宅和各种工艺品商店所包围。两者相同之处是博德纳佛塔的四周也分布着近30座有相当规模的藏传佛教寺院。
3月28日一早,我们前往位于博德纳佛塔西南1.5公里处的帕苏帕蒂那神庙(见中插四版图3)参观。该寺建于公元五世纪,是南亚最重要的印度教庙,坐落于圣河巴格马蒂河岸边,占地260公顷。这里有一座小山丘和一条小峡谷,巴格马蒂河水自峡谷流出。峡谷东岸有十余座六七米高的白塔,中空,其中均单单供奉着湿婆神的林伽(Lingan,男性生殖器),上游还有印度教苦行僧修行的山洞。峡谷西岸便是帕苏帕蒂那神庙。寺庙的主体是一座塔式建筑,周围许多小寺环绕,与主体建筑构成众星捧月之势。该庙供奉印度教最重要的大神湿婆,“帕苏帕蒂那”是湿婆神的另外一个名字。这里终年香火鼎盛,前来朝拜的信徒络绎不绝。神殿内禁止非印度教徒进入,我们只能从对面山腰一窥它那金光闪闪的三层主殿屋顶。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对它感兴趣的原因则大多是因为这里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印度教徒的荼毗(火葬)场面。
焚化台设在帕苏帕蒂那神庙东门外、巴格马提河西岸岸边,那是些用大石块砌成的圆形平台。平台有近十个,一直沿河岸向南延伸。河上架有两座并列的桥,桥北靠近帕苏帕蒂那神庙的平台有三座,那是为达官贵人和有地位的人准备的。马亨德拉国王1972年1月逝世,就是在第一个平台上火化的。桥南平台较多,那是为平民百姓准备的。我们一行到达时,就远远听到哭声,并闻到尸臭,原来几个平台上有尸体正在火化,另有一具用桔黄色布包裹的遗体被亲属们抬到一米高的木柴堆上,主祭祭司念念有词。当尸身化为灰烬后,焚尸人便用铁钩将余烬推入河水中,据说那人的灵魂便顺着巴格马蒂河水流向恒河,飞向天界。尼泊尔人将此称为火葬,实为水火葬,水的作用至关重要。此时巴格马蒂河水很少,河床遗弃的垃圾甚多,污染严重,令人感慨。记得我在印度的瓦拉纳西恒河边,也看到了同样的场面。我们伫立在岸边桥上静观荼毗的过程,一方面感念生命无常,一方面对传自古印度的中国佛寺荼毗的缘起有了直接的认识。
河床边,还有一些婆罗门祭司席地而坐,为前来寻求帮助的信徒提供宗教咨询,或为他们在额头上点上鲜红的“蒂卡”(Tika,它可以是一个小圆点,也可以涂满整个额头),以消灾祈福。参观中,我们还看到一些浑身涂满白色或彩色的“苦行僧”,以及装扮成猴神哈奴曼(Hanuman)的人。他们会主动招呼游人过去,当游人要给他们照相时,就必须付几十或一百卢比不等的小费。
通过走马观花的参观,我们已明显地感受到,尼泊尔传统文化深厚,虽然有她自己的许多特色,但历史上受印度文化的影响是无微不至的,几年前我在印度看到的许多宗教的文化的民俗的现象,在尼泊尔竟是如出一辙。据说至今,从上到下,各个民族、各行各业,尼泊尔与印度仍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就佛教来说,佛教产生于古印度,按照缘起的理论,佛教的发展演化,必然会受到以婆罗门教和后来的印度教为代表的强大的印度传统文化或主流文化的巨大影响,至于佛教在长期的时空流变中产生了怎样的一些变化或异化,是值得深入研究和思考的。而处于印度与中国之间的尼泊尔的宗教历史与文化,无疑是一个内容丰富而鲜活的参照物,她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研究窗口与平台。
参观结束后,中国佛教代表团前往机场乘包机直飞位于加德满都西南部的蓝毗尼,出席印顺法师荣膺中华寺方丈晋院升座仪式。
三、 蓝毗尼及其周边圣迹巡礼
3月28日上午10时,我们乘坐的包机从加德满都机场起飞,透过舷窗往下看,加德满都谷地尽收眼底。飞机约10时30分抵达派勒瓦市。派勒瓦是旧名,当地政府为了纪念释迦太子悉达多,将该地重新命名为“悉达多讷格尔(Siddharthnagar)”。从派勒瓦市中心到与印度国境边上的苏瑙利只有4公里,到蓝毗尼只有22公里,因而这里是前往蓝毗尼朝圣的门户。
我们乘大巴前往蓝毗尼,住入园区附近的Hokke Hotel。这是一个日本人开的酒店,整洁、宽敞而舒适,环境幽静,绿树成荫。用过午餐,我们先后参拜了中华寺、蓝毗尼圣园、泰国皇家寺院、迦毗罗卫国遗址。
蓝毗尼(梵Lumbin]),意译为花果等胜妙事具足。该园是善觉王(梵 Suprabuddha)为其夫人蓝毗尼建造之花园。根据宋法贤译《佛说众许摩诃帝经》卷二的记载,善觉王为古印度迦毗罗卫国(梵Kapila-vastu)天臂城(梵Devadaha)城主,他的夫人蓝毗尼生有二女,长女名叫摩耶(梵Mahqmqyq)、次女名叫摩诃波阇波提(梵Mahqprajqpat]),二女后来都嫁给了迦毗罗卫国国王净饭王(梵!uddhodana)。摩耶夫人怀孕后临近产期时,按照当地习俗要回到娘家生产,她在途经蓝毗尼园时,腹内阵痛,于是就在一棵娑罗树下生下了悉达多太子,也就是后来出家成道的释迦牟尼佛。
公元前249年,古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曾来到这里参拜,并修建了纪念石柱。中国东晋求法高僧法显(?—约422)于五世纪初就曾到过蓝毗尼园。根据《高僧法显传》记载:“(迦毗罗卫)城东五十里有王园,园名论民(即蓝毗尼)。夫人入池洗浴,出池北岸二十步,举手攀树枝,东向生太子。太子堕地,行七步,二龙王浴太子。身浴处遂作井,及上洗浴池,今众僧常取饮之。”后唐玄奘西行求法时,于公元636年也曾到此朝拜。根据《大唐西域记》卷六〈劫比罗伐窣堵国〉记载:“至腊伐尼(即蓝毗尼)林,有释种浴池,澄清皎镜,杂华弥漫。其北二十四、五步,有无忧华树,今已枯悴,菩萨诞灵之处。(中略)有大石柱,上作马像,无忧王之所建也。后为恶龙霹雳其柱,中折仆地。”无忧王,即阿育王之意译。
1896年,尼泊尔西部城镇的官员克哈德卡(Gen.Khadga Shumsher)和德国著名考古学家费约赫尔(Dr.A.A.Fuhrer)在蓝毗尼发现了阿育王石柱(A1oka Pillar)。石柱柱头马像已失,柱体有裂缝一道,似为雷击所致。石柱下部有用古印度北部方言普拉克利语铭刻的阿育王敕文:“天爱喜见王(即阿育王)灌顶登基二十年,亲自来此朝拜。因此处乃是释迦牟尼佛诞生之地,兹在此造马像、立石柱,以纪念释尊于此地诞生。并特谕蓝毗尼村为宗教免税地,仅需缴纳收入的八分之一作为税赋。”后来,他们根据唐玄奘《大唐西域记》中的记载,进行了多次考察发掘,最终确认了佛陀诞生的地点,从此蓝毗尼园再次呈现在世人面前。
如今,蓝毗尼园的总体规划面积是7.68平方公里。呈南北狭长形,从南面开始分为圣园区、寺院区、新蓝毗尼村三个区。圣园区北侧是被称为和平之火的长明灯。从这里一直向北是一条笔直的运河。目前寺院区已有33个国家和地区的佛教组织在这里兴建了40多座寺院(见中插三版图3、4),例如缅甸寺、尼泊尔尼僧院、印度大菩提寺、尼泊尔大乘寺、中华寺、玛南寺、德国寺、泰国寺、日本妙法山寺、越南寺、韩国寺、澳大利亚寺、印度摩诃菩提学会、藏传萨迦派寺院等。还建有蓝毗尼博物馆和蓝毗尼国际研究所。
圣园区是由当地政府用铁栅栏围成的一个占地约1万平方米的方形地域,主要有佛教建筑遗迹、摩耶夫人庙(Mayadevi Temple)、菩提树、普斯卡里尼水池(圣池)、阿育王石柱(见中插三版图1、2)等。其中,摩耶夫人庙遗址被一座印度风格的白色庙宇建筑保护起来,内有摩耶夫人分娩之浮雕;旁边之圣池,相传即为佛陀降生后之洗净处,面积约300平方米,这里树影、碧波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摩耶夫人庙旁就矗立着著名的阿育王石柱,石柱为圆柱体,上端直径略小于下端,柱高7.79米,周长2米多,现已被尼泊尔考古部门用水泥封涂保护起来,柱旁围栏上挂有用尼泊尔文和英文撰写的说明牌,内容为:“根据中国古代大旅行家玄奘《大唐西域记》中的记载,以及尼泊尔考古局的发掘,佛祖释迦牟尼的出生地蓝毗尼,坐落在得拉河畔,中央有一圆柱,这根圆形石柱就是孔雀王朝阿育王在蓝毗尼朝圣时所立的尼加里瓦石柱。”圣池南面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树(见本期封面),树冠参天,浓荫覆地,树两边拉上了许多佛旗和在藏传佛教寺院常见的经幡,上面写画满了吉祥符号和真言,显得十分喜庆。相传佛陀就是在这棵树下诞生的。大树盘根错节多洞穴,北面的树干穴大如龛,里面供奉释迦牟尼坐像一尊;释迦像前,有释迦太子立姿石像一尊。两尊像都很拙朴,因年代久远,面目已模糊不清。许多朝圣者常常把这棵菩提树误以为是摩耶夫人所攀的无忧树,可惜无忧树在玄奘法师到来时即已枯悴,未能存活至今。不过因为释迦佛是在菩提树下成道的,后世佛教徒怀念佛陀,便原地种上这棵菩提树。如今,这棵菩提树已成为无数朝圣者瞻礼的对象。代表团一行也纷纷在此合十礼拜,或绕树三匝,或静坐片刻,或合影留念。
蓝毗尼的周边是广阔平整的田园,河水清澈,其间分布着一些村庄。这里居住的有塔鲁族、亚达布族等许多民族,他们的生活还深深地保留着以前的传统文化。这与加德满都的道路起伏、人口密集、交通拥堵、污染严重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乘大巴从蓝毗尼园往西北走约30公里,穿过陶利哈瓦镇(Taulihawa)便到了蒂劳拉堡(Tilaurakot),这里被考证为迦毗罗卫城遗址(见中插三版图5)的所在地。它东西长400米,南北长550米。释迦太子曾在这里生活了29年。释迦族拥有附近80公里见方的领地,领地内共有10座城,是以农耕为主体的,好像村落共同体一样的一座小藩邦国,附属于当时古印度憍萨罗国。中国东晋法显、唐玄奘都曾到过此城,但依《法显传》和《大唐西域记》卷六中之记载,对其位置的记述多有不同。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座安静的遗址公园,在杧果树林中可以看到猴子在玩耍。
在迦毗罗卫城遗址外不远处,有两座佛塔遗址:大塔直径约52英尺宽,始建于公元前4世纪,后于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前1世纪间,经历三次重修;小塔直径约26英尺宽,建于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前1世纪间。据当地人介绍,这一大一小两座佛塔为释迦牟尼佛父亲净饭王与母亲摩耶夫人的舍利塔。
3月29日上午,以中国佛教协会会长传印长老为首的中国佛教代表团全体成员和尼泊尔副总统贾阿、教育兼文化部长图拉达尔等尼政界高官一同出席了蓝毗尼中华寺新方丈印顺法师升座庆典(见中插图一、二版)。
下午,我们乘车再次经过陶利哈瓦镇,在镇东北约6.4公里处的尼格里哈瓦(Niglihawa,今地名),参观了尼泊尔境内的第二根阿育王石柱。1895年,考古学家在这里发现了两截石柱,一截较长,约4.5米,仆地,无柱头,一截较短,斜插土里,地面部分约长1.52米。这两截石柱上各有一组铭文,都有一定的历史价值。据中国社会科学院亚洲太平洋研究所研究员薛克翘先生的研究:其一组铭文在较短的一截上,是阿育王时期用婆罗谜字体刻写的4行俗文,大意是:“天爱喜见王在灌顶14年后第二次扩大了迦那迦牟尼佛塔,并于灌顶20年后亲自前来礼拜,并树立此柱。”另一组铭文在较长的一截上,是用天城体字母刻写的六字真言和祝愿李布·马拉万岁的字样,共4行,末尾还刻有年份,为尼泊尔沙迦纪年1234年,即1312年。铭文上方有上下两个孔雀图案,而孔雀象征吉祥和胜利。
第一截石柱铭文提到的迦那迦牟尼佛,在汉译佛经又译为拘那含佛(Kanakmuni),是“过去七佛”之一。而《法显传》和《大唐西域记》中也都提到了拘那含佛诞生地就在此地,难怪石柱旁边还供奉着据说是拘那含佛的塑像。
接着,我们前往陶利哈瓦镇西南约4公里处参观了佛陀的儿子罗睺罗以及佛陀的姨母摩诃波阇波提出家的寺院遗址。据说,成道后的佛陀曾经几次回到家乡宣扬佛法。他不便回王宫,于是在迦毗罗卫城外的今寺院遗址处,与罗睺罗和摩诃波阇波提相见,后来度化他们出了家。
最后,我们在离寺院遗址约2公里处的戈提哈瓦村(Gotihawa)边,参观了第三根阿育王石柱。目前,这根石柱残存半截,约3.5米高,无柱头,陷入地下3米,周围有一砖砌方池,内有积水,见不到铭文。据说石柱原有石基,现已陷入地下。当地人本不知这是阿育王石柱,而把它当作湿婆林伽崇拜,不时有人往上洒红粉。石柱上虽未见铭文,但尼泊尔学界和政府有关部门都坚定地认为这是玄奘记载的另一根石柱——迦罗迦村驮佛塔前石柱。
《大唐西域记》卷六:“城南行五十余里,至故城,有窣堵波,是贤劫中六万岁时迦罗迦村驮佛本生城也。城南不远,有窣堵波,成正觉已见父处。城东南窣堵波,有彼如来遗身舍利。前建石柱,高三十余尺,上刻狮子之像,旁记寂灭之事,无忧王建焉。”据薛克翘先生的研究:这段文字中的第一个“城”应指迦毗罗卫国的都城,或者是“内宫城”;“故城”应指另一处遗址,石柱在“故城”东南;迦罗迦村驮佛,《法显传》里叫拘楼秦佛,汉译佛经中又译拘留孙佛,亦为“过去七佛”之一。
据说目前已在印度和尼泊尔的26个地方发现了刻有铭文的阿育王石柱和摩崖,其中在尼泊尔的阿育王石柱仅有三处。此次我们不仅看到了尼泊尔境内全部的三根阿育王石柱,也有幸参礼了释迦牟尼佛和过去七佛之一的拘那含佛和拘留孙佛,真是意外的惊喜。代表团的法师还高兴地向戈提哈瓦村的儿童们施舍卢比等。
另有佛陀母亲摩耶夫人的故乡等处遗址,因较远,未能一一参访。
2007年末,我曾从印度来参拜过蓝毗尼圣园,并赋诗一首:“释尊降诞涌金莲,知苦断集示真诠。各国寺院鳞次建,郁郁葱葱蓝毗园”。虽写的时间不同,但心情一样的充满了感动。
四、 拥抱大自然之旅
3月30日,代表团一行乘坐尼泊尔10:30的航班前往著名的博客拉景区,飞行25分钟即到达,然后入住博客拉GROWNE酒店。
博格拉属于尼泊尔的中部,位于加德满都以西200公里喜玛拉雅山系安娜普纳山脉七座海拔七千多米雪峰的怀抱里,中心是一个又大又深的费瓦雪山湖。曾经是其北面的中国西藏与其南面的印度之间贸易商路上的集市,还保留着古老的街道风景,这里还是攀登喜玛拉雅雪山的登山入口。城市街道整洁,交通顺畅,景色优美,气候宜人,前来休闲度假的外国游人较多。
当日下午,代表团一行首先参观了塔诗林藏民村和巴德莱瀑布,然后到费瓦湖东岸商业一条街参观,这几处都有很多特色商铺,成为游人购物的天堂。临近黄昏,我们分租多个小舟畅游费瓦湖。此时,以鱼尾峰为首的几座雪峰倒映在蓝色的湖水中,远处高入云际的雪峰被夕阳染成绛粉色,天上的美景与湖中的美景相映成趣,犹如神话世界一般(参见中插四版图7)。湖心岛上有座印度教夏克蒂女神庙,小岛以西数百米处,有山如壁,陡峭雄奇,山顶有日本妙法寺新建大白塔一座,十分耀眼。
3月31日晨,我们便匆匆告别博客拉,乘大巴前往世界自然遗产地“齐达旺国家公园”。汽车在崎岖山路上盘旋,深山峡谷中,河水清澈而湍急,虽然经过了近5个小时的颠簸,但我有一种兴奋感,能与尼泊尔特殊的山川亲密接触,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到达齐达旺后,我们入住公园酒店。
齐达旺国家公园属于野生动物保护区,位于加德满都西南120公里的雷布提谷地,想不到原始森林竟然在这个平原地带还能保留。在932平方公里的保护区内,草原、丘陵、丛林、河流、浅滩、沼泽分布其间。过去,无数的印度虎、豹、狗熊、独角犀、食人鳄、巨蟒、毒蛇以及虐疾曾把这里变成无人区,只有皇家狩猎队和西方探险家经常乘着数十头大象来此捕猎。1962年马亨德拉国王把齐达旺辟为国家公园并禁止捕杀野生动物,但那时的印度虎已仅剩四十多只,独角犀也只有二三百只了。
在齐达旺游览的方法很多,但对于一般游客,不外乎老四样:首先是丛林骑象,目的是看一眼稀世奇兽独角犀牛;其次是顺水行独木舟,目的是看一眼凶恶残忍的食人鳄;第三是驯象场观象,目的是了解大象是如何繁殖与驯养的;最后是欣赏舞蹈,目的是一睹当地土著塔鲁人的棍棒舞。因时间关系,我们选择了丛林骑象和观看当地土著塔鲁人的棍棒舞。
说来骑象可绝非轻松之事。每头大象的背上捆一个四方形木架,木架内一般坐四人。象行看似平稳,但骑在象背上却颇为颠簸,人在左摇右晃中互相挤撞,筋骨似要散架,况且行在密林之中,常要被树枝和荆棘划伤。我们分乘了五头大象,穿越小溪与森林,近距离地看到了一大一小的独角犀,还看到了食人鳄、猴群、小鹿、孔雀、野兔、山鸡,据说是比较幸运的了。
晚饭后在住处的庭园中观看了塔鲁人的棍棒舞。据介绍,此地的塔鲁人是上世纪50年代从印度来到这里的,当时这里还是充满危险的无人之地,他们也算是这里的原住民了。舞者都是村寨里的青年人,每人手持一根木棍,一边围着场中灯柱绕圈跑,一边以棍互击,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圆圈当中有三人以手鼓伴奏。舞的花样儿颇多,跳跃、转身、呼叫,甚至骑到同伴脖子上,但都不忘用棍棒互击。整个舞蹈气氛紧张热烈,充满朝气与欢乐。
4月1日上午,我们乘坐大巴返回加德满都。汽车依然在深山峡谷中盘旋,经过5个多小时才回到加德满都,再次入住Hyatt酒店。下午,代表团有的人选择购物,而我则坚定地选择参观加德满都市中心的老王宫。
尼泊尔人富于匠心,传统文化丰厚,因而他们用铜、银、宝石、木材等材料制作的各种手工艺品琳琅满目;印度教或藏传佛教的各种佛像、法器、念珠、挂饰、唐卡画、冥思符、符咒盒、护身符、经文彩布、经文碑石、木制嵌银西藏茶碗等更是丰富;尼泊尔的“国刀”廓尔喀弯刀,棉、毛等质料的沙丽,尼泊尔的红茶,以及各式各样的食物香料都很有特色,物美价廉,且有相当大的还价空间。三个老王宫以及我们去的几个胜地,多半都有专门的旅游购物集市。
4月2日,中国佛教代表团圆满结束了为期8天的参访活动,乘坐8:10的尼泊尔航班RA409飞往香港,于北京时间14:50抵达香港。然后转机乘坐国航20:00的航班CA116回到北京。
参考资料:
1、《走遍全球——尼泊尔》,中国旅游出版社,2011年1月第1版。
2、凌海成著《佛陀故乡行》,2000年《法音》第7、8期。
3、薛克翘著《尼泊尔阿育王石柱考察记——兼谈迦毗罗卫城遗址问题》,《第三届玄奘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06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