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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般涅槃经》在北朝隋唐时期的传播与影响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圣凯 发布时间:2012-03-16 浏览次数:

【内容提要】学派是传承、研习《大般涅经》而形成的一个学系。北朝的涅学派,继承了北凉昙无谶的思想传统,夹杂着地论学派,以昙延、净影慧远、法总为代表,通过“涅众主”的地位与影响,对隋唐佛教非常具有影响力。隋末唐初的涅学派,一方面继承梁末陈初的余势,在金陵、襄阳、江陵、江都、苏州、彭城各地继续发展,出现了慧隆、慧哲、慧璿、智聚、惠祥、昙瑎、慧弼、慧頵、慧乘等诸师,夹杂着三论学派、天台宗一起发展。特别是慧乘,北上长安,受到净影慧远的赞叹。

【关键词】涅槃学  隋唐  地论学派 摄论学派

【作  者】哲学博士,南京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涅槃学派是传承、研习《大般涅槃经》而形成的一个学系,其研习、弘传《大般涅槃经》的学者称为“涅槃师”,从北凉至隋末唐初,一直兴盛不衰。涅槃学派的传承,自从道生研究六卷《泥洹经》而首倡“阐提有佛性”,此后顿悟、渐悟等思想此起彼伏,成为南北朝、隋唐时期非常盛行的学派。而且,南北朝的佛教学者学无常师,通常精通各种经论,虽然有些涅槃师专以《涅槃经》为研习的中心,但是亦兼通《成实论》、《十地经论》、《摄大乘论》等。因此,涅槃学派是一种以《涅槃经》为中心的交叉传承,在时间限度在公元五世纪中期至八世纪中期,共三百年的历史。涅槃师的丰富思想,成为南北朝佛教思想史的重要内容,是隋唐佛教宗派成立的前奏。同时,随着隋唐宗派的成立,八大宗派各自以自宗经论为中心,但皆未将《涅槃经》作为所依经论,从而使《涅槃经》的讲习趋于衰落。

在北凉时代,昙无谶及其弟子弘扬《涅槃经》;北凉灭后,北凉佛教随着北魏的移民政策,在北魏太武帝“灭佛”之前,河西僧团的势力或许继续传承。“灭佛”之后,文成帝即位复兴佛教,集中于建塔、开窟,佛教教理研究呈现出暂时的衰落。但是,随着孝文帝迁都洛阳,北朝佛教义学得到很大的发展。于是,北朝涅槃学派的发展,伴随着成实学派彭城系、地论学派以及南岳慧思等,枝繁叶盛。

一、僧妙、昙延一系的涅槃师

僧妙[],河东蒲坂人。持戒精严,修习苦行,通览诸典籍,性格谦虚。后来,住蒲乡常念寺(即后来的仁寿寺),聚徒说法,得到周太祖的敬信。大统年间(535-551),西域献上佛舍利,敕于寺中供养,多诸奇瑞。僧妙以讲解《涅槃经》为恒业,“叙略纲致,久学者深会其源;分剖文句,皆临机约截遍遍皆异。”可见,僧妙对《涅槃经》的领悟非常深刻。但是,昙延常说“今所说者传受先师”,“先师”是谁?无从知晓。昙延继承了他的法脉,成为北朝最重要的涅槃学传承。

昙延[]516-588),俗姓王,是蒲州桑泉(山西临晋)人。自幼受到儒家教学的影响,十六岁,在蒲乡常念寺听僧妙讲《涅槃经》,于是舍俗出家。在青年求学时代,便出言不凡,常说:“佛性妙理为《涅槃》宗极,足为心神之游玩也。”受具足戒后,听《华严经》、《大智度论》、《十地经》、《地持论》、《佛性论》、《究竟一乘宝性论》等。当时的佛教中心是在邺都,布施浩岳推测昙延在地论学派的系统里学习,如法上(495-580)讲《十地》、《地持》、《楞伽》、《涅槃》等,而且各撰注疏,并著有《佛性论》二卷;如僧范(476-555)将注疏转变成论,对《涅槃经》亦非常有造诣。[]昙延想修习禅定,于是开始自己的著述生涯。《续高僧传·昙延传》说:

超略前导,统津准的。自顾影而言曰:与尔沉沦日久,飘泊何归?今可挟道潜形,精思出要。遂隐于南部太行山百梯寺,即所谓中朝山是也。[]

昙延在经论的理解上,已经超越了前人;但是,他仍然想探索经典的奥义,于是隐居于太行山的百梯山,修习禅思。百梯山,又称方山、盐道山、檀道山,在虞乡西南七里。清代《山西通志》引用《水经注》说:“路出北巘,势多悬绝,来去者咸援萝藤崟,寻葛降深。于东则连木乃陟,百梯方降,岩侧縻锁之迹,乃今存焉,故亦曰百梯山也。”[]

当时,在百梯山有薛居士,“学总玄儒,多所该览”,可见当时百梯山是隐修之地。薛氏是当时河东汾阴名族,昙延入寂后的吊文即是出自薛道衡之手。当时,薛居士以“方圆动静”为题,昙延则以“方如方等城,圆如智慧日,动则识波浪,静类涅槃室”回答,这是分别以《华严经》、《楞伽经》、《涅槃经》的思想作答,体现了北朝佛教思想的核心。莫高窟五代第108窟甬道顶部绘有此故事,画面榜题明确:“此是百梯山昙延法师隐处。”

昙延继承僧妙的《涅槃经》研究,吸收当时北齐的佛学成果,在百梯山著成《涅槃经疏》十五卷。《续高僧传·僧妙传》的末后说:“有学士昙延承著《宗本》,更广其致”,《宗本》或许是《涅槃经疏》的序论。《昙延传》详细记载了昙延的著述经过,昙延在著《涅槃经疏》时,梦中曾与乘白马的白服人议论,于是判定“此必马鸣大士,授我义端,执鬃知其宗旨”,于是撰疏说偈:“归命如来藏,不可思议法。”《涅槃经疏》著成后,又在仁寿寺舍利塔前烧香发誓,于是又感得《涅槃经疏》卷轴发光,塔中舍利放光,于是佛教界皆知此注疏。这种瑞相与感应的记载,无非表现了昙延《涅槃经疏》的神圣。周太祖宇文泰知道后,便敕昙延讲述他的《涅槃经疏》,当时佛教界评价极高:“所著文疏,详之于世。时诸英达佥议,用比远公所制:远乃文句惬当,世实罕加;而标举宏纲,通镜长骛,则延过之久矣。”这是将昙延与净影慧远所著的《涅槃经疏》相比,前者显出重视纲领、论议的特点。依《僧妙传》所说的《宗本》和《昙延传》所说“标举宏纲”,或许昙延的《涅槃经疏》具有论典的特点,即受到北朝变疏为论学风的影响。

宇文泰对西魏、北周佛教有非常大的贡献,他拥护佛法,吸收北齐佛教与南朝佛教,整合、汇集当时的佛教思想,撰成《一百二十法门》和《菩萨藏众经要》。宇文泰对昙延非常钦敬,亲自供养、奉请昙延讲经。宇文泰邀请昙延入朝,共商治国大事。但昙延性好恬静,不干时政。周太祖因为太行山百梯寺离京都太远,拜访咨询,路途艰险,随后就在中朝山西岭,选择一块风景优美的地方,建造了一处寺院,赐名为“云居寺”,寺院的开支由国库承担。云居寺在隋代仁寿年间(601-604)改名为“栖岩寺”。莫高窟初唐第323窟南壁东侧,以全景式连环画描绘了昙延的生平故事,共四组画面,其中上层两组画面,表现的就是这一故事。

昙延属于佛教的高僧形象,具有一定的灵异宣传力,在隋唐时期便已经在全国流传,所以才会在敦煌出现昙延的史迹画。昙延虽然在北方,但是对南朝佛学应该有许多接触的机会,因为当时的北周与陈朝频繁来往。依道宣的记载,昙延当时与周弘正(496-574)交往颇多,而周弘正则对佛学非常有造诣,《陈书·周弘正传》说:“弘正特善玄言,兼明释典,虽硕学名僧,莫不清质疑滞。”[]周弘正与宝琼、智聚素有交往,梁元帝著《金楼子》,曾经说:“余于诸僧重招提琰法师,隐士重华阳陶贞白,士大夫重汝南周弘正,其于义理,清转无穷,亦一时之名士也。”[]周弘正的著作有《周易讲疏》十六卷、《论语疏》十一卷、《庄子疏》八卷、《老子疏》五卷、《孝经疏》两卷、《周弘正集》二十卷,可见周弘正对玄学有非常高的造诣。依《陈书·周弘正传》的记载,永定元年(557)陈霸先受禅代梁,周弘正为太子詹事。天嘉元年(560),陈文帝陈蒨继位,授以侍中、国子祭酒,派他西行与北周修好。天嘉三年(562),安成王陈顼(陈蒨的母弟)由周使杜杲护送南归,周弘正为接迎使,授金紫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领慈训太仆。在北周与陈朝的往来中,杜杲是重要的使者。依《周书·杜杲传》,在陈文帝时代,杜杲护护陈顼;在陈宣帝时代,两次到金陵,最后一次是建德初年(572)。[]所以,昙延与周弘正的见面时间,应该是天嘉元年至三年(560-562),而不是《昙延传》所说的“建德中”,因为周弘正在建德年间(572-578)已经是晚年,不可能出使到北周。另外,《昙延传》记载“蒲州刺史中山公宇文氏”推荐昙延与周弘正对论,宇文宇在魏恭帝时代,封为中山公;而天嘉元年直周武成二年,宇文护一直为晋国公。所以,《昙延传》的时间以及人物与正史的记载皆有出入。

昙延以高超的辩才引义开关,摧枯拉朽,使周弘正顶礼膜拜,心悦诚服。于是,在昙延座下归依受戒,而且抄录昙延的著作《义门》,临摹其画像,回到金陵后,供养尊称“昙延菩萨”。于是,昙延被授为昭玄大统。周武帝从天和四年(569)开始,曾经连续举办八次的三教论争,终于在建德三年(574)颁发禁断佛道二教的毁佛诏令。于是,昙延便再次隐居于太行山。大象二年(580),武帝殁,周宣帝即位,颁赐复佛的诏敕,建造陟岵寺,设置菩萨僧。昙延不屑为菩萨僧而隐栖山林。

昙延的第三次人生高潮是隋文帝时代。昙延听到隋文帝当政,便剃发、穿法服,以出家人的形象出现在隋文帝面前。文帝久思此意,所恨不周又久仰昙延大名,急需高僧辅佐。于是,昙延受到隋文帝的尊崇,于开皇二年(582)被敕任为隋朝第一任昭玄统[]并以帝师的身份提出了一系列迅速复兴佛教的措施,并全面主持发展佛教意识形态,其主要内容有:一、奏请度僧;二、周废伽蓝,并请兴复;三、建立经像;四、翻译佛经;五、为文帝受菩萨戒;六、亢旱祈雨等等。由于需要昙延主持实施佛教教化,推行佛教意识形态,杨坚尊昙延为、为用敦弟子之仪由于与文帝的密切关系,昙延在朝野上下享有很高的威望。隋迁都之初,文帝就敕地广恩坊,立延法师众。开皇四年(584),昙延建造延兴寺,而且改中朝山的云居寺为栖岩寺。开皇八年(588)八月十三日,昙延终于所住。昙延死后,文敕王公以下,并往临吊。并罢朝三日,赠物五百段,设千僧斋。昙延的著作有《涅槃经疏》十五卷、《宝性论疏》、《胜鬘经疏》、《仁王经疏》等。但是,前面所提到的《宗本》、《义门》是什么?则难以知晓。其弟子有童真、洪义、通幽、觉朗、道逊、玄琬、法常等,蔚然成为一系。

童真[]543-613),河东蒲阪人,俗姓李。师事昙延,受具足戒后,“归宗律句,晚涉经论,通明大小,尤善《涅槃》”,可见童真对《涅槃经》有很深的造诣。童真随昙延住在延兴寺,讲经说法。开皇十二年(592),奉召住大兴善寺,参与译经。开皇十六年(596)召为涅槃众主。大业初年,造大禅定道场,敕为道场主。仁寿元年(601),敕送舍利于终南山仙游寺。童真“以《涅槃》本务,常事弘奖,言令之设,多附斯文”,继承了昙延的弘法事业。大业九年(613)示寂,世寿七十一。

通幽[11]548-605),河东蒲阪人,俗姓赵。弱冠出家,师事昙延。周武灭佛时,避难于金陵。通幽严持戒律,修习禅定,“戒定两藏,总萃胸襟”。延兴寺初建时,通幽亲自监工。大业元年(605)卒于延兴寺,世寿五十七。

觉朗[12],亦是河东人,住大兴善寺,精通《四分律》和《涅槃经》。仁寿四年(604),敕送舍利于绛州觉成寺。大业末年(617),敕为大禅定寺道场主,后来卒于此寺。

慧海[13]550-606),山西虞乡人,俗姓张。少年时代涉猎儒学,十四岁时,在昙延座下出家。十八岁讲《涅槃经》,尤其对于《涅槃经》中的五行、十德、二净、三点,非常有造诣。受具足戒后,“屏迹山林,专崇禅业”,隐居在伏犊山。北周灭佛时,避难于陈地,“采听《摄论》,研穷至趣”。当时,《摄大乘论》北上的弘传者是昙迁,慧海或许即在昙迁门下听闻《摄论》。隋城安公主于长安为慧海建造静法寺,兼弘戒、定、慧三学,学徒如云。道宣记载慧海的特点,“末爱重定行,不好讲说,缄默自修,唯道是务;而无恃声望,不言加饰”,可见慧海注重于涅槃学派的实践,即专心于定行,于是显现诸奇瑞感应。慧海曾造塔于定州恒岳寺、熊州十善寺。大业二年(606),卒于静法寺,世寿五十七。

慧诞[14],从学于昙延,精研《涅槃经》及《摄大乘论》,住长安延兴寺,开席讲说。仁寿(601-604)年中奉敕于杭州天竺寺建塔,住灵隐山。后返延兴寺,讲授义学。贞观(627-649)初年示寂,世寿七十余。《大般涅槃经集解》中亦有“慧诞”的注解,坂本幸男认为此即是延兴寺的慧诞。[15]但是,《大般涅槃经集解》是梁代的作品,故与《续高僧传》中的“慧诞”年代不相符合。

道逊[16]556-630[17]),山西虞乡人,俗姓张,与慧海同乡。博通群籍,尤精于《涅槃经》及《摄大乘论》。与其弟道谦皆为昙延之弟子,后随昙延到处弘法,在三晋地方非常有影响力。住于蒲州仁寿寺,接化学人。本性仁让,器度宏大。贞观四年(630[18]冬,众请讲说《涅槃经》,道逊感悟死期将至,固辞。同年十二月示寂,世寿七十五。道逊有弟子海顺、静琳等。

道洪[19]574-649?),河东(山西)人,俗姓尹。开皇六年(586),十三岁在昙延座下出家,博通内外典籍,尤其致力于《涅槃经》的研究,而且继承昙延的讲席,经常覆述《涅槃经》。所以,道洪是昙延晚年的学生。从净愿学习《十地经论》,傍通诸经论。后奉隋炀帝之诏,入大禅定道场。唐贞观年间(627-649),为律藏寺上座,且住大总持寺。贞观十四年(640),应宝昌寺的邀请,讲说《涅槃经》。玄奘始译经之时,即参与译场,担任“证义”之职。后受召入住大慈恩寺。贞观末年(649)示寂,世寿七十六[20]。道洪的一生总共讲《涅槃经》八十七遍,可见是继承了昙延的遗风。

玄琬[21]562-636),祖籍弘农华州(今陕西华县),后移居雍州新丰(今陕西临潼东北新丰镇),俗姓杨。十五岁出家,礼昙延为师。受具足戒后,从洪遵学《四分律》三年。后又回来随昙延专门研究《涅槃》,深得奥旨,“涅槃真体,捃掇新异,妙写幽微”。继又从昙迁习《摄论》、《法华》、《大集》、《楞伽》、《胜鬘》、《地论》、《中》、《百》论等。昙延在世时,发愿塑造丈六释迦像,像未造完便圆寂;玄琬继承其师遗志,于仁寿二年(602),在延兴寺依模而塑像。复造经四藏,备尽庄严。唐贞观初年,奉诏为皇后、太子、诸王等授菩萨戒。当时,朝廷特为师建普光寺。后来,于苑内德业寺,为皇后书写藏经;于是,在延兴寺造藏经。玄琬又鉴于北周灭法以来,传度法本文理相乖背,于是聚集义学沙门仇勘校正。此外,玄琬曾上书太子,劝行行慈、减杀、顺气、奉斋等四事。帝闻其说,特于贞观九年(635)下诏,三月至岁暮之际禁断杀生。贞观十年(636),示寂于延兴寺,世寿七十五。帝敕赐葬具,为唐朝沙门敕葬的嚆矢。著有《佛教后代国王赏罚三宝法》、《安养苍生论》、《三德论》等。但是,道宣《大唐内典录》卷五载玄琬著作有九部十二卷,其中除《三德论》相同外,其余八种为《入道方便门》二卷、《镜喻论》一卷、《无碍缘起》一卷、《十种读经仪》一卷、《无尽藏仪》一卷、《发戒缘起》二卷、《法界图》一卷、《礼佛仪式》二卷。[22]

法常[23]567-645),是昙延晚年的弟子。南阳白水(位于河南)人,俗姓张。少年游学儒家,厌其喧杂,于是立愿出家,奉戒自守。十九岁在昙延座下披剃,学不逾年,即能宣讲《涅槃经》,受到昙延的专心教导。二十二岁时,随昙迁初闻《摄大乘论》,尔后的五年时间,即深研其理,并博考《华严经》、《成实论》、《毗昙》、《地论》等的异同。尝应齐王杨的邀请,为众开讲。隋大业初年,奉敕住于长安大禅定寺。贞观年间(627-649),参与译场之译经,担任“证义”之职。太宗造普光寺,召他居住,并下敕令为太子受菩萨戒。贞观九年(635),奉敕为皇后授菩萨戒,兼任空观寺的上座,常讲《华严》、《成实》、《毗昙》、《摄论》、《十地》等经论,学者数千,四方风从。新罗王子金慈藏亦弃王位,远来受菩萨戒。贞观十九年(645)示寂,世寿七十九。著有《摄大乘论义疏》八卷、《观无量寿经疏》一卷,及《涅槃经》、《维摩经》、《胜鬘经》等疏十余种行世。道宣概括法常的思想转折点:“初常涉诣义门,妙崇行解,故众所推,美归于《摄论》。而志之所尚慕《涅槃》,恒欲披讲,未之欣悟。遂依众请,专弘此论。”所以,法常在年轻时代弘讲《涅槃经》,而后来则专弘《摄论》,这是昙延的弟子群在隋朝一大转向。

普明[24],蒲州安邑(山西)人,俗姓卫。十三岁出家,事外兄道逊法师,并为延兴寺童真的弟子,可见他是昙延的第二代弟子。曾周游讲习,住无定所,但精进修学,精通经论。十八岁即能讲说《胜鬘经》、《大乘起信论》。受具足戒后,便专研《涅槃经》、《四分律》、《摄大乘论》。大业六年(610),奉召入大禅定道场,居住十八年,声望、地位颇高。武德元年(618),住于蒲州仁寿寺弘道,讲说《涅槃经》八十余次,《摄论》、《胜鬘经》等则难以记数。普明每日诵戒本一遍、《金刚般若经》二十遍,六时礼忏,回向净土。并造刻檀像数十龛。八十六岁时示寂,弟子有义淹等。

依道宣的记载,可以看出北朝涅槃学派是以昙延为核心,而且以延兴寺为弘点中心;其次,重视严持戒律和禅定的修行,充分表现了北方涅槃学派重视实践的特点;再次,昙延对《涅槃经》的注释是一种概括性的特点,或许即是变疏为论的特点,这与南朝重视文句的解释不同;最后,昙延的弟子群皆非常重视《摄大乘论》的学习。[25]

二、法总、玄会一系的涅槃师

北朝另外的一些涅槃师有法常、僧安等,主要是法总一系,法总后来成为隋代的“涅槃众主”。

法常[26],是北齐时代的高僧。在彰邺地区非常有名,讲说《涅槃经》,并且传授禅法。齐主尊崇为国师,后隐山林。

僧安[27],持戒精严,修禅讲经。北齐文宣王时代,住在王屋山,聚徒讲《涅槃经》。

法总[28],并州太原人,俗姓段。少年时代,便以诵《涅槃经》为业。通熟《涅槃经》后,“志在文言,未遑听涉,十余年中,初不替废”。后来,听《涅槃经》的玄义,便能开讲。开皇年中(581-600)敕召为“涅槃众主”,居于海觉寺,时常敷讲《涅槃经》。仁寿初年(601),送舍利于隋州智门寺;仁寿四年(604),送舍利于辽州下生寺。大业年间(605-618),卒于海觉寺,世寿七十岁。弟子有行等、玄会,皆以《涅槃经》闻名。

圆通[29],少年出家,住在邺都大庄严寺,研习讽诵《涅槃经》。北齐武平四年(573),在讲《涅槃经》时,遇一客僧,亦非常精通《涅槃经》。圆通于是“以经中深要及先德积迷未曾解者”讨教于客僧,客僧于是“亦同其所引,更为章句,判释冷然,雅有其致”。可见,客僧对《涅槃经》的造诣超过圆通。

慧最[30],瀛州人。于邺城听习《涅槃经》,听后即讲,同席诸学者皆赞叹。北周灭佛时,避难于南方。隋代时,住光明寺。仁寿年间(601-604),敕送舍利于荆州大兴国寺;后又送舍利于吉州发蒙寺。

僧顺[31],贝州(河北清河)人。研习《涅槃经》,通晓经义。开皇年间(581-600),住长安玄法寺,敕送舍利于宋州。后卒于津梁寺,世寿八十余。

慧海[32]541-609),清河武城人,俗姓张。幼年出家,师事邺都广国寺冏法师,受学《涅槃经》、《楞伽经》等,能代师覆讲。后又从青州大业寺道猷学习大乘论等。北周大象二年(580)南渡,居江都安乐寺,修茸伽蓝,修净土观法。时有齐州僧道诠赍来无量寿佛的画像,于是礼忏苦修,发愿往生。隋大业五年(609)示寂,世寿六十九。慧海一生讲《涅槃经》三十遍,讲《法华经》五十遍。弟子有慧昉等。

玄会[33]582-640),京兆樊川(陕西长安)人,俗姓席,字怀默。十二岁投海觉寺出家,为法总的弟子。每列其讲席,专学《涅槃经》,法总推举为覆述。道宣记载玄会的学风:

所以盘节拘致,由来拥虑者,皆剖决通释,泠然可见。时大赏之,以为涅之後胤也。因尔改前旧章,更新户牖;穿凿之功,难与仇抗,造《涅义章》四卷。义源文本,时文释抄,部各四卷。自延远辍斤之后,作者祖述前言,惟会一人,独称孤拔。[34]

玄会对涅槃学的贡献在于,对以前的思想进行创新,著《涅槃义章》四卷。当时佛教界只是祖述昙延、慧远的注解,惟有玄会能够有所创新。武德初年,昙献造慈悲寺,玄会为寺主,接引后学,受到法总、辩相、道岳等人的称赞。玄会的一生,讲《涅槃经》四十遍。贞观八年(634),奉敕迁弘福寺,辄废讲事,专修净业,造阿弥陀佛像。贞观十四(640)年五月,示寂于慈悲寺,世寿五十九。

三、地论学派的《涅槃经》研究

地论学派以弘扬《十地经论》为中心,但是兼弘《华严经》、《涅槃经》。地论师对《涅槃经》的研究,促进了《涅槃经》在北朝的展开。

昙无最[35],生卒年不详。武安(河南省)人,俗姓董。少年出家,常诵经论,研究律典,又博览玄儒,为时人所推重。初于邯郸崇尊寺讲戒律,徒众千余人。后奉敕驻锡洛阳融觉寺,讲《涅槃》、《华严》诸经。天竺沙门菩提流支极其敬重昙无最,称赞他为“东土菩萨”,并将他所著的《大乘义章》译成梵文,传至西土。正光元年(520),与道士姜斌对论佛道年次之先后、老子《开天经》之真伪等事,而论破姜斌,为北方佛道二教对论之滥觞。后不知所终。

僧范[36]476-555),二十九岁时,闻讲《涅槃经》,则“开悟神府,理思兼通”。于是,投邺城僧始座下出家,初学《涅槃经》,“顿尽其致”。可见,僧始是北魏时代弘讲《涅槃经》的大师。

道凭[37]488-559),是慧光的弟子代表者,出家后学习《涅槃经》。七年后,欲讲《涅槃经》,但是自思“文一释异,情理难资,恐兼虚课,谤法诚重”,可见道凭是重视《涅槃经》的实践层面。

法上[38]495-580),应众邀请,讲《涅槃经》,并著《涅槃经疏》。

慧顺[39]487-558?),“初听《涅槃》,略无遗义”。

灵询[40]482-550?),学《成实论》与《涅槃经》。

道慎[41]515-579?),随法上学习《涅槃经》。

慧光门下弟子群是在接触慧光之前学习《涅槃经》,可见北魏时代《涅槃经》非常盛行。但是,从法上开始,尤其是净影慧远的弟子更倾向于《涅槃经》。净影慧远(523-592),作为地论学派南道系的集大成人物,汤用彤则以慧远为“地论而兼涅槃之学者”[42]。慧远对《涅槃经》极其重视,《续高僧传·慧远传》说:

本住清化,祖习《涅》。寺众百余,领徒者三十,并大唐之称首也。……又自说云:初作《涅疏》讫,未敢依讲,发愿乞相……觉后思曰:此相有流末世之境也。乃广开敷之。[43]

慧远在高齐时所住的高都清华寺即是具有涅槃义学传统的寺院。他在作《涅槃经疏》时,态度非常慎重。

而且,慧远的弟子[44]多半是以《涅槃经》为主,慧远亦可以称为“涅槃师”。[45]将他的弟子所学或精通的经论,列表如下:

 

僧名

所学或精通的经论

宝儒

十地、大涅槃

灵璨

十地、涅槃

慧畅

涅槃

净业

涅槃

善胄

涅槃

辩相

以十地、涅槃为主

慧迁

十地、涅槃、地持

智徽

涅槃

玄鉴

涅槃

行等

涅槃

宝安

涅槃

明璨

初谙成实与涅槃,后从学于慧远,学诸经论

僧昕

十地、涅槃

道嵩

最崇涅槃

智嶷

十地、涅槃

道颜

涅槃、十地

灵璨

十地、涅槃

慧畅

涅槃

在慧远的十八名弟子中,皆研习、弘扬《涅槃经》,而仅有八人习《十地经论》。所以,慧远生前之最为当世所重,当是《涅槃经》义学,而游其门者,多精通此经。慧远虽然属于地论学派系统之人物,但是他却最重《涅槃经》,对后世的影响也以此经义理的传授为最巨。[46]尤其是善胄[47]550-620),出家时便研习《涅槃经》,后来依止慧远,住净影寺。慧远圆寂后,受敕为该寺“涅槃众主”。净影慧远撰《涅槃经疏》,善胄加以修改,得到慧远的认可。传记中提到,慧远将《涅槃经》分为五分,最后为“阇维分”;善胄改为七分,第七分为“结化归宗分”。但是,后世相传善胄则因改疏而感风疾。可见,当时慧远《大涅槃经义记》的影响力。

隋大业至唐贞观年间,净影慧远的弟子多住净影寺和大兴善寺,而且并弘《涅槃经》、《地论》、《摄论》,表现了隋唐时代学派佛教的夹杂性,亦是学派佛教的衰落时期。灵润[48]示寂于贞观末年,是比较明显的例子。灵润十三岁学习《涅槃经》,深通妙旨。后来,常讲《涅槃经》七十余遍,而且造经义疏,道宣说:“《涅槃》正义,惟此一人”。这预示着涅槃学派在唐初的衰败。

四、摄论学派的《涅槃经》研究

摄论学派在真谛之后,由昙迁、靖嵩、道尼三人北上传播,以彭城、长安为中心,开宗弘法,于是蔚成一系。从思想上说,《涅槃经》与摄论学派思想具有很深的渊源。真谛译《佛性论》中,探讨了涅槃思想;《本有今无偈论》则是世亲解释《涅槃经》中的本有今无偈颂。道宣对隋代诸学派的状况分析说:“当时诸部,虽复具扬,而《涅槃》、《摄论》最为繁富。”[49]因为,隋朝初年,地论学派中习《摄论》增多,于是首先呈现出衰颓的情形,于是涅槃学派、摄论学派仍然兴旺盛行。

智敫[50](?-601),于太建十一年(579)遇跋摩利三藏的弟子慧哿,慧哿是在北周灭佛时,避难于陈地。智敫于是请求讲说《涅槃论》,只得“序分”、“种性分”前十三章的玄义。慧哿后来回到豫章鹤岭山,智敫于是与玑法师一起前往,于是又说第三分。慧哿因病无法传授,太建十四年(582),遇栖玄寺晓禅师,赐送昙林解《涅槃疏释经后分》,但是“文兼论意而不整足”。智敫后来便讲十三章玄义,近二十遍。开皇十二年(592),因战乱而文疏尽毁。

昙迁的弟子群,大部份皆由昙迁、净影慧远的门下转学《摄论》,则原为涅槃师。

道尼的门下,道杰、神照皆通《涅槃经》。

靖嵩的门下,法护常讲《涅槃经》,道因亦通《涅槃经》。

明略[51]572-638),是道岳的弟弟,“特善《涅槃》”,在京洛地区非常有名。

五、学系不明的涅槃师

僧含[52],籍贯、生卒年均不详。幼而好学,笃志经史、天文、算术。长大后,精通佛理,究明《毗昙》,尤其善解《大涅槃经》,常常讲说不辍。元嘉七年(430),新兴太守陶仲祖敬佩他的风范,建立灵味寺,请师居之。后西游历阳,弘赞正法,江左道俗响附如林。当时,任城彭丞著《无三世论》,僧含于是作《神不灭论》以对抗,又著《圣智圆鉴论》、《无生论》、《法身论》、《业报论》及《法华宗论》等,皆传于世。其后不久,南游九江,大阐经法。琅琊颜竣,时任南中郎记室参军,镇守浔阳,与僧含十分友善。后预知时至而终,依《续高僧传·畺良耶舍传》,僧含请畺良耶舍译出《药王药上观经》和《无量寿观经》,僧含任笔受。[53]

超进[54],本姓颛顼氏,长安人,幼小志向佛学,学习大小乘诸经论。因为超进在刘宋元徽年中(473-477),九十四岁圆寂。所以,超进“年在未立而振誉关中”,可能是受到鸠摩罗什的影响。凤翔六年(418),赫连勃勃乘东晋退兵,攻取长安,作为南都,在灞上(今陕西蓝田)称帝。这时,超进东下,避难于建康,于姑苏弘扬佛法。平昌孟顗迎接至会稽,住锡于山阴灵嘉寺,受到当地僧尼及信徒的尊重。宋明帝于泰始年中(465-471)征召超进到京城讲《大法鼓经》,不久他又回到会稽。《高僧传·超进传》说:

以大涅是穷理之教,每留思踟蹰,累加讲说。凡结斋会者,无不必请;若值他许,则为移日。后年衰脚疾,不堪外赴,并送食于房,以希冥益。进为性笃好经典,看寻苦至,及年老失明,犹使弟子唱《涅经》,旬中一遍,其耽好若此。[55]

可以看出,超进不仅钻研穷究《涅槃经》的思想,宣讲经义;而且,诵《涅槃经》作为日常的行持。所以,他是以《涅槃经》作为思想与实践核心的涅槃师。

慧定,《高僧传·道温传》附传,慧定“善《涅槃》及《毗昙》,亦数当元匠”,住于中兴寺,应该与道温(397-465)同时。[56]

慧豫(433-489[57],黄龙人。住在建康灵根寺,遍访众师,精进苦行。诵《大涅槃经》、《法华经》、《十地经》,修习禅法,精通五门禅。齐永明七年(489),世寿五十七。

僧籥,《高僧传·梵敏传》[58]中有附记,上党人,擅长《涅槃经》,为张畅所重。《名僧传抄》题有“宋彭城晋山寺僧籥”[59],可知僧籥住彭城晋山寺。

法令[60]438-506),俗姓董,少年出家,住在定林上寺。通达诸经论,善《涅槃经》、《大小品》,尤其精通《法华经》、《阿毗昙心论》,辩才无碍,言约旨远,驰名于京都。法令爱好修禅,足不下山三十三年。天监五年(506)卒,世寿六十九。

僧迁[61]435-513),吴郡人,俗姓严。师事钟山灵曜道则法师。参访诸讲肆,辩才无辩。招提寺慧琰讲《成实论·禅品》时,僧迁曾经问难于他,慧琰即改变自己的旧义,更新文词章句。梁武帝奉为家僧,演述梁武帝自制的《胜鬘经义疏》,皇储尚书令何敬容邀请道俗四众议论。后任荆州大僧正。讲《涅槃经》、《大品经》等各数十遍,而且著述义疏,流传于后世。天监十二年(513),卒于大宝精舍,世寿七十九。

道琳[62]447-519),会稽山阴人,善《涅槃经》、《法华经》,常诵《净名经》。受到吴国张绪的礼遇,后来住富阳县泉林寺。梁代初年,住齐熙寺,天监十八年(519)卒,世寿七十三。

慧皎(497-554[63],会稽上虞(今浙江省上虞县西)人,俗姓不详。博通内外学,对于经律尤有研究。住会稽嘉祥寺(在今浙江省绍兴市)。每当春夏则讲说弘法,秋冬则专心著述。他还曾住过宏普寺(在会稽),有丰富的藏书,当时有名的藏书家梁元帝萧绎任江州刺史时(540-547),曾到他那里来“搜聚篇翰”。慧皎著有《涅槃经义疏》十卷、《梵网经疏》。他最大的贡献是综合了前人有关高僧的传记,创造性地加以分类和编辑,成为《高僧传》十四卷,卷帙精审,义例明确,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为佛教史籍中的名著。

道宣对慧皎的记载非常简单,现行本《高僧传》末,有僧果的题记:

法师学通内外善讲经律,著《涅疏》十卷、《梵网戒》等义疏,并为世轨。又著此《高僧传》十三卷。梁末承圣二年太岁癸酉避侯景难,来至湓城,少时讲说。甲戌年二月舍化,时年五十有八。江州僧正慧恭经始葬庐山禅阁寺墓,龙光寺僧果同避难在山,遇见时事,聊记之云尔。[64]

题记是后人所附入,详细记载了慧皎的晚年生活。慧皎在梁末承圣二年(553)避侯景难,迁地湓城(今江西省九江市),不废讲说。次年(554)二月逝世,世寿五十八。江州僧正慧恭为之经营,葬于庐山禅阁寺墓。

慧皎的《涅槃经义疏》已佚,而慧皎的涅槃思想依《高僧传》卷八末的论曰可知:

始自鹿苑,以四谛为言初;终至鹄林,以三点为圆极。其间散说流文,数过八亿。象驮负而弗穷,龙宫溢而未尽。将令乘蹄以得兔,藉指以知月,知月则废指,得兔则忘蹄。经云:依义莫依语,此之谓也。而滞教者,谓至道极于篇章,存形者谓法身定于丈六。故须穷达幽旨,妙得言外,四辩庄严,为人广说,示教利喜,其在法师乎。[65]

慧皎以《阿含经》的四谛为一代时教之初,以《涅槃经》的三点圆极为一代时教之末,可知仍然继承了涅槃学派的“五时判教”。

宝相[66],雍州长安人,俗姓马。十九岁出家,住长安罗汉寺,专门听习《摄大乘论》。修习禅定,专读《涅槃经》一千八十遍。

道积[67],四川人,住益州福成寺,诵《涅槃经》为业;洪远、僧恩,亦是读诵《涅槃经》。

六、结 语

涅槃学派在北方、南方各有不同的渊源,各有所宗与不同。如《高僧传·僧宗传》记载:

先是北土法师昙准闻宗特善《涅》,乃南游观听。既南北情异,思不相参,准乃别更讲说,多为北士所师。[68]

昙准的涅槃学传统来自北土,他听到僧宗讲《涅槃经》后,发现南北涅槃学的不同。因为,南朝的涅槃学是依鸠摩罗什所传的大乘般若学解释《涅槃经》,而北地学者重视《涅槃经》中的大乘戒律部分,这是从实践修道的立场。因为,北朝的涅槃学派主要来自河西僧团的传统,昙无谶曾经传译《菩萨地持经》,而且道进受菩萨戒,这种菩萨戒与《涅槃经》的结合,成为北朝涅槃学派的学风。所以,南方的涅槃学派重视《涅槃经》的理论部分,即是“扶常”;而北方的涅槃学派重视修道部分,即是“谈律”,二者各有所宗。[69]

北朝的涅槃学派,继承了北凉昙无谶的思想传统,夹杂着地论学派,以昙延、净影慧远、法总为代表,通过“涅槃众主”的地位与影响,对隋唐佛教非常具有影响力。

隋末唐初的涅槃学派,一方面继承梁末陈初的余势,在金陵、襄阳、江陵、江都、苏州、彭城各地继续发展,出现了慧隆、慧哲、慧璿、智聚、惠祥、昙瑎、慧弼、慧頵、慧乘等诸师,融合三论学派、天台宗一起发展。特别是慧乘,北上长安,受到净影慧远的赞叹。隋代的涅槃学派主要是渊自北朝,有三大系——昙延、净影慧远、法总,隋代的三位“涅槃众主”皆源于他们,另一方面这三大系皆融汇着摄论学派、地论学派。

(责任校对:行空)



[] 《续高僧传》卷8《僧妙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6页上-中。

[] 《续高僧传》卷8《昙延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8页上-489页下。

[] 布施浩岳《涅槃宗研究》(后篇),东京:国书刊行会,1973年复刻本,第434-435页。

[] 《续高僧传》卷8《昙延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8页上-中。

[] 清王轩等纂修《山西通志》卷31《山川考一》,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第2671页。

[] 《陈书》卷24《周弘正传》,第309页。

[] 《陈书》卷24《周弘正传》,第308页。

[] 《周书》卷39《杜杲传》,第701-704页。

[] 《历代三宝记》卷12,《大正藏》第49册,第103页上。

[] 《续高僧传》卷12《童真传》,《大正藏》第50册,第517页下-518页上。

[11] 《续高僧传》卷21《通幽传》,《大正藏》第50册,第610页下-611页上。

[12] 《续高僧传》卷21《觉朗传》,《大正藏》第50册,第612页上-中。

[13] 《续高僧传》卷11《慧海传》,《大正藏》第50册,第409页下-510页上。

[14] 《续高僧传》卷26《慧诞传》,《大正藏》第50册,第671页中。

[15] 详细的文献论证,见坂本幸男《华严教学之研究》(第1部),释慧岳译,台北:中华佛教文献编撰社,1971年,第165-176页。

[16] 《续高僧传》卷14《道逊传》,《大正藏》第50册,第532页下-533页下。

[17] 《续高僧传》卷14《道逊传》作“贞观中年卒”,道宣《大唐内典录》卷10、《集神州三宝感通录》卷下均作“贞观四年卒”。陈垣依贞观四年(630),见《释氏疑年录》,北京:中华书局,1964年,第74-75页。

[18] 《法苑珠林》卷33作“贞观二年”,《大正藏》第53册,第468页中。

[19] 《续高僧传》卷15《道洪传》,《大正藏》第50册,第547页上-中。

[20] 《续高僧传》卷15《道洪传》作“年七十九”,而依开皇六年十三岁出家,则贞观末年当七十六岁。

[21] 《续高僧传》卷22《玄琬传》,《大正藏》第50册,第616页上-617页下。

[22] 《大唐内典录》卷5,《大正藏》第55册,第281页上-中。

[23] 《续高僧传》卷15《法常传》,《大正藏》第50册,第540页下-541页中。

[24] 《续高僧传》卷20《普明传》,《大正藏》第50册,第598页下。

[25] 柏木弘雄《涅槃师昙延周边》,《印度学佛教学研究》第22卷第2号,1972年,第75页。

[26] 《续高僧传》卷16《法常传》,《大正藏》第50册,第556页中。

[27] 《续高僧传》卷25《僧安传》,《大正藏》第50册,第657页上。

[28] 《续高僧传》卷10《法总传》,《大正藏》第50册,第505页下-506页上。

[29] 《续高僧传》卷25《圆通传》,《大正藏》第50册,第647页下-649页上。

[30] 《续高僧传》卷10《慧最传》,《大正藏》第50册,第507页中-下。

[31] 《续高僧传》卷26《僧顺传》,《大正藏》第50册,第670页中-下。

[32] 《续高僧传》卷12《慧海传》,《大正藏》第50册,第515页下-516页上。

[33] 《续高僧传》卷15《玄会传》,《大正藏》第50册,第542页下-543页上。

[34] 《续高僧传》卷15《玄会传》,《大正藏》第50册,第542页下-543页上。

[35] 《续高僧传》卷23《昙无最传》,《大正藏》第50册,第624页中-625页上。

[36] 《续高僧传》卷8《僧范传》,《大正藏》第50册,第552页下-553页中。

[37] 《续高僧传》卷8《道凭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4页中-下。

[38] 《续高僧传》卷8《法上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5页上-486页上。

[39] 《续高僧传》卷8《慧顺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4页中。

[40] 《续高僧传》卷8《灵询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4页下。

[41] 《续高僧传》卷8《道慎传》,《大正藏》第50册,第486页上。

[42] 汤用彤《魏晋南北朝佛教史》(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660页。

[43] 《续高僧传》卷8《慧远传》,《大正藏》第50册,第492页上。

[44] 慧远的弟子群传记,请阅地论学派部分。

[45]蓝吉富《隋代佛教史述论》,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93年,第201-206页。

[46] 蓝吉富《隋代佛教史述论》,第204-205页。

[47] 《续高僧传》卷12《善胄传》,《大正藏》第50册,第519页上-下。

[48] 《续高僧传》卷15《灵润传》,《大正藏》第50册,第545页中-547页上。

[49] 《续高僧传》卷15,《大正藏》第50册,第549页中。

[50] 《续高僧传》卷1《智敫传》,《大正藏》第50册,第431页下。

[51] 《续高僧传》卷13,《大正藏》第50册,第528页中-下。

[52] 《高僧传》卷7《僧含传》,《大正藏》第50册,第370页中-下。

[53] 《高僧传》卷3《畺良耶舍传》,《大正藏》第50册,第343页下。

[54] 《高僧传》卷7《超进传》,《大正藏》第50册,第374页中。

[55] 《高僧传》卷7《超进传》,《大正藏》第50册,第374页中。

[56] 《高僧传》卷7,《大正藏》第50册,第373页上。

[57] 《高僧传》卷12《慧豫传》,《大正藏》第50册,第408页上-中。

[58] 《高僧传》卷7,《大正藏》第50册,第372页中。

[59] 《名僧传抄》,《卍新纂续藏经》第77册,第346页下。

[60] 《续高僧传》卷5《法令传》,《大正藏》第50册,第465页中-下。

[61] 《续高僧传》卷7《僧迁传》,《大正藏》第50册,第475页下-476页上。

[62] 《高僧传》卷12《道琳传》,《大正藏》第50册,第409页上。

[63] 《续高僧传》卷6《慧皎传》,《大正藏》第50册,第471页中。

[64] 《高僧传》卷14,《大正藏》第50 册,第423页上。

[65] 《高僧传》卷8,《大正藏》第50册,第383页上。

[66] 《续高僧传》卷28《宝相传》,《大正藏》第50册,第690页中-下。

[67] 《续高僧传》卷28《道积传》,《大正藏》第50册,第687页下-688页上。

[68] 《高僧传》卷8《僧宗传》记载,《大正藏》第50册,第380页上。

[69] 安藤俊雄《北魏涅槃学の传统と初期の四论师》,横超慧日编《北魏佛教の研究》,京都:平乐寺书店,1970年,第184-1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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