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清百录》与隋炀帝杨广的关系
作者:可 潜 来源:本站原创 更新时间:2012年04月12日
内容提要:《国清百录》者,乃智者高足灌顶辑录与天台相关的文献凡一百零四条,冠以国清寺名而成。智者大师遗书,晋王杨广创寺;初名“天台”,后易“国清”。天台寺于何时动工创建、何时峻工落成?又因何缘何时易名为“国清寺”?《百录》的编撰不是一蹴而就的。杨广并非真正的佛教徒,而《百录》内容与杨广相关之文,竟达三分之二有余。以上种种,都值得我们深思。本文试从国清创建、《百录》内容和编排结构等方面进行探讨,旨在说明《国清百录》与隋炀帝杨广之间的相关联系。
关键词:隋炀帝 杨广 国清寺 灌顶 国清百录
一、引言
《国清百录》是《百录》冠以寺名而成,以表《百录》隶属于寺,故欲言《百录》须从寺的始末说起。国清寺的创建乃是晋王杨广应智者大师所请,而为创建的伽蓝。初因山称,名为天台寺,后乃易名国清寺。天台寺的创建、落成和易名国清,在“国清寺的创建”中阐明。由此内容,可以粗略看出:当时因有杨广的力量,国清寺才得以创建,这也间接道出了杨广与《百录》的关系。
《国清百录》大约成书于大业初年(七世纪初),当时是否呈上由隋炀帝杨广过目?不清。但因当时的背景,编者不得不顾及与朝廷的关系而费苦心是可以肯定的。本文拟在叙述“百录的编撰”之后,论述其内容结构。为了一目了然,对百录的内容列表阐述。俾易了知概貌,并与杨广的多面关系。最后,作一相应的结语。
二、国清寺的创建
隋开皇十七年(597)冬十月,晋王杨广由京师回到自己所镇守之蕃地——扬州,即派遣了参军高孝信,入天台山迎请智者大师[1],大师随使出山,行至石城寺(今新昌大佛寺),知命在此,不复前行。于是做好了一切善后事宜,并遗书与杨广,请其在天台山下创建伽蓝:
今天台顶寺(修禅寺),茅庵稍整。山下一处,非常之好,又更仰为立一伽蓝。始剪木位基,命弟子营立。不见寺成,冥目为恨![2]
此前,智者大师曾亲自于该地标杙寺基,并拟定了殿堂式样、伽蓝规模,以及寺院整体规划图,留与晋王杨广审阅、参照[3]。另外,要求其赐立寺名,籍以获得官方的承认[4];并乞废寺田作为天台寺(后为国清寺)的经济保障:
天台未有公额,愿乞一名。移荆州玉泉寺贯十僧,住天台寺。乞废寺田为天台基业。[5]
晋王杨广接到遣书后,“跪对修读,摧振于心”,即一一答应了大师之请求:
菩萨戒弟子总持,稽首和南:……遗旨以天台山下,遇得一处非常之好,垂为造寺。始得开剪林木,位置基阶。今遣司马王弘,创建伽蓝,一遵指画。寺须公额,并立嘉名,亦不违旨。佛陇头陀,并各仍旧。使移荆州玉泉十僧守天台者,今山内现前之众,多是渚宫之人,已皆约勒,不使张散,岂直十僧而已?所求废寺水田,以充基业,亦勒王弘,施肥良地。深蒙拥护,当年别资给行,送经一藏,依法为先师别供养,具钟幡香等,又施钱直,且充日费。……谨和南。开皇十八年(598)正月二十日。[6]
其在吊天台大众文中,说得更为深情:
正月二十九日,总持和南白:……自揆寡薄,无以申报,唯当敬依付嘱,不敢弭忘。应建伽蓝,指画区域。须达引绳,天宫即应,至金刚际,既有要道。当建缮造成,一遵本意。昔宣尼亡殁,弟子守墓三年,子贡之徒乃至六载,况乎方置精舍,永树福基?……今遣使人,于佛陇、峰顶,虔诚忏礼,修福建斋。具如愿文,略申鄙意。二僧今返,特此慰书。杨广白。十一月五日。[7]
由《王答遗旨文》中可知:晋王杨广派遣司马王弘入天台山创建“国清寺”,那么,司马王弘是何时入山建寺的呢?
因遗旨为灌顶、普明二僧使送呈晋王杨广,然后杨广遣司马王弘送灌顶等还天台山建功德愿文,并设千僧斋 [8] ,与此同时,创建国清寺。
王弘与灌顶、普明等一行,是隋开皇十八年(598)二月到达天台山的。此一问题,在《百录·天台山众谢启》上有记载:
天台沙门智越一众启:司马王弘至,僧使灌顶、普明还。奉正月二十九日教,赐垂慰问。……谨启。开皇十八年二月二十五日。[9]
那又是何时正式动工修建的呢?
据“张衡又宣敕云:师寺舍有穿漏欹斜不?对云:当起寺时,既是春初(“春初”应是正月,但王弘尚未到来。所以应作别释:即春季是一年四季之初),竹木并非时节,至今已有穿漏”[10]从这句话“别释”来看,大概为三月份开始动工。
寺院于智者大师没后第二年,即开皇十八年(598)初春三月开始修建,那么,何时方峻工落成呢?
当寺院峻工之时,天台山僧众即上表启禀皇太子杨广,以表感谢。《百录·天台众谢造寺成启》:
仁寿元年十月三日。天台寺故智者弟子沙门智越一众启:伏闻:龙树迁化,天竺为立伽蓝;宝誌云亡,梁国盛修开善。良由菩萨本誓,互相显发,凡是声闻,但知称赞。……伏惟:尊师重道,爰缮伽蓝,建立之所甚得山相。先师尝言:其地必待良缘。追寻此记,弥会今日。即寺居五峰之内,夹两涧之流。堂殿华敝,房宇严秘。方之净土,用集神仙。成就已来,先师恒垂影迹。圣境虽遥,有感斯应。既兴塔庙,故现灵奇。……谨遣使灌顶、智璪,奉启谢闻。谨启。[11]
故知,“国清寺”落成于仁寿元年(601)十月初(或九月底)。虽说建寺之时,“班倕名匠,竞逞钩纶;庶民子来,成之不日。神明扶持,歘同涌现。”[12],但自动工修建到峻工落成,掐头去尾,前后亦达三年半之久。
在上段文中,亦可知晓智者大师当时所选的“国清”寺址,在佛陇峰南下,天台县以北十里处。此处是个风水宝地,甚得山相:即五峰(八桂、灵禽、祥云、灵芝、暎霞)环抱之所,双溪回澜之处。[13]
此外,在柳顾言所撰的《天台国清寺智者禅师碑文》中亦有说到:
于佛陇之南,寻行寺域,便见五峰围绕,等耆阇之山,两溪夹泻,若缙云之涧。披榛开途,葺用茆茨。[14]
在如此绝妙、非常之地,应配何等殿堂房舍呢?即落成时规模如何?
《碑文》有曰:
驿使初讣,震动于宸心,爰捨净财,随申功德;邮传相望,创起塔庙。寺虽本地,其旧维新。琼宇绀堂,凭国灵,而摸忉利;鹫头狼迹,因寂默,而为道场。……背高就下,即嶨岳,而基殿堂,仰眩俯临;信玲珑,而胜画缋。多宝分座,俱受璎珞;天冠表刹,如连梵幢。金函玉牒,常敷讲肆;禅诵律仪,无违师法。其可谓:头陀之极地,弥陀之净方!与阿耨而常盈,同须弥之永固!暨乎,重光纂历天成地平。[15]
据此,当时寺院之宏伟规模可见一斑,如其所建的琼宇、绀堂,凭国神灵而造之寺可与须弥山顶之忉利天宫媲美。
《别传》亦有提及,“司马王弘,依图造寺,山寺秀丽,方之释宫。”[16]寺院落成时,山寺秀丽,其雄伟规模可比之以“释宫”。“释宫”是怎模样?《楼炭经·忉利天品》有曰:
须弥山上有忉利天,广长各三百二十万里,上有释提桓因,城郭名须陀延,广长各二百四十万里,七重壁,七重栏楯,七重交露,七重行树,周匝围绕。其堂下基纯以真金上覆琉璃。[17]
此虽为扩大了的比方之语,但亦可知当时寺貌之梗概。此后,杨广又曾在寺内多次设千僧斋,可见该寺当时规模之恢宏。
大师在时,曾“语弟子云:当成就陇南下寺,其堂殿基址,一依我图。”[18]杨广派遣司马王弘,创建伽蓝,一遵图指。就落成时寺院殿堂的规模气势、寺址的山相来看,推知智者大师在设计寺院规划图与选定寺址时,即有把“国清寺”作为天台宗根本道场的设想,真可谓高瞻远瞩、用心良苦!
作为天台宗的根本道场——祖庭国清寺,其创建于智者大师没后第二年。
晋王杨广所派遣创建“天台寺”的司马王弘,于隋开皇十八年(598)二月底到达天台山,初春三月即开始动工,至仁寿元年(601)十月初(或九月底)峻工落成,掐头去尾,正好是三年半。晋王于大业元年(605)九月即天子位(登基),作为皇帝(炀帝)所敕建的寺院,当然要更以相称的寺名,据“敕立国清寺名第八十七”和“表国清启第八十八”所记载的,因灵瑞之因缘而御赐“国清寺”之寺额。
大业元年九月,隋炀帝集扬州名僧,问之曰:“前为智者造寺,权因山称。经论之内,复有胜名。可各述所怀,朕自详择。”[19]对此,诸僧上表:“戒师有行者。圣表:寺为禅门、五净居。”其表未奏。会僧使智璪衔智者大师《行状》而来,闻听敕旨欲立寺名,不敢默然,遂即上启:“昔陈世,有定光禅师,德行难测,迁神已后,智者梦见其灵云:今欲造寺,未是其时。若三国为一家,有大力势人,当为禅师起寺。寺若成,国即清,必呼为国清寺。”[20]炀帝闻听此言,便敕云:“此是我先师之灵瑞。即用!即用!可取大牙殿牓,填以雌黄,书以大篆,付使人(卢政力)送安寺门。”[21]
大业元年十月二十九日,隋炀帝降敕:“此寺嘉应,事表先觉。既理由冥感,即号国清寺”[22]。于是,兼通事舍人卢政力受炀帝所遣,入山奉安寺额。卢政力到寺后,即宣敕:赐寺物,修治寺宇(筑四周土墙,造门屋五间)。十一月二十四日,国清寺寺众智越等奉谢启:国清寺立,含情众生,仰瞻寺额,即如悟道。今日智者忌辰,敕度四十九人,一日出家。又设千僧大斋,凡圣云集。[23]
就此来看,由最初的“天台寺”而改为“国清寺”,乃因“寺若成,国即清”之宿缘灵瑞,故“必呼为国清寺”。但是,此国清之告,在当时并非众人皆知,亦不曾盛传。否则,当弟子听闻智者大师说及此“国清之告”之时,弟子们却狐疑道:“此言杳温柔,孰当信者?”、“若无师在,岂能成办?”[24]、“尔时莫测所由?”[25]、“于时车书未一,不识何言。自尔以来,抱疑弗晓。”[26]、“三方鼎峙,车书未同,虽获冥期,悠悠何日?”[27]、“此处山涧险峙,有何缘力能得成寺?”[28]。若当时众人皆知此灵瑞,就不会有此等言语。
基于此,灵瑞之事虽有“不足信”[29]之嫌,但皆为事实。诚如灌顶在《别传》卷末,所说的“四验”矣!其文曰:
龛坟虽掩,妙迹常通。谨书十条,继于状末。其一、……司马王弘,依图造寺,山寺秀丽,方之释宫。创寺已后,即登春坊,故知皇太子寺基,此瑞验矣;王家造寺,斯又验矣;三国成一,斯又验矣;寺名国清,此又验矣;灵瑞殷勤,联翩四验,古今可以为例焉![30]
如上所述,关于国清之瑞,《百录》中曾多处提及,在《别传》中亦有三处记载。为什么杨广会在大业元年,敕立国清寺名呢?其中有何深义?就此问题,本人还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试做解答,错误之处,乞方家指正。
就其改名国清之缘由,可见《碑文》:
以今大业元年九月,銮舆幸巡淮海,眺瞩江南,惆怅台岳,集扬州名僧,咸问之曰:“智者立寺,权因山名,宜各述所怀,朕当详择。”累日未奏。会寺僧智璪衔《状》而来,具条昔年光师“国清”之称。太史案此语,时代乃周建德之初,八表未同,三方鼎峙。今四十余年,圣证悬符,明时徵应。诏付著作,书之左史,仍敕皆籕(籀)篆,题寺门,即遣舍人送璪,并施基业,赴十一月二十四日先师忌斋。[31]
隋大业元年(605)九月,隋炀帝銮驾辇舆巡幸江都宫。时为国清寺住持的智越法师风闻此信,即书以《参启》,派遣智璪为僧使,奉启以闻,出山参贺[32]。九月十九日,僧使智璪到达楚州(江苏省淮安县)华林园(南京市东北),遂上了起居万福表、《参启》。杨广很有可能是见了天台寺众的《舆驾巡江都宫寺众参启》,触景生情,睹物思人,且巡幸淮海,眺瞩江南,遥视台岳,惆怅之心油然,遂而感慨不已,思绪万千:……今时朕已君临天下,想想与天台寺甚有宿缘。自建寺以后,即入主东宫;不到三年,又登极位。不敢说是天台寺的建成给自己带来了好运,但其是自已由晋王到皇太子,进而位极尊位,确是史实。如下图所示:
今值天台寺落成三周年之际,而且下一个月,就是先师圆寂七年周忌,为人子弟,应该有所表示。忆起先师智者当年乞额之事“天台未有公额,愿乞一名”,公额者,乃为天子所赐之敕额。当初,名为“天台”,权因山称,现朕业已位极尊位,可了却先师之遗愿。故当另立嘉名,敕额寺名。况且,作为自己所敕建的寺院,当然要更名相称。立什么寺名好呢?所立之名,得仰仗佛门并大师的厚德,而体现自己的政治愿望、治国理想——清平盛世。……
于是,遂集扬州名僧,咸问之曰:前为智者造寺,权因山称,宜名述所怀,朕自详择。诸僧表“五净居寺”、“禅门寺”二名,累日不奏。恰逢寺僧智璪衔《行状》而来,具陈“寺若成,国即清,当呼为国清寺”之说,正合杨广的心意。因而他闻此,随即采用,敕曰:此是我先师之灵瑞,即用,即用!。故于大师周忌日,遣使入山周忌,送安寺额、敕度四十九人出家、修缮寺院等一系列纪念法会,以报师恩。
上段之设想,于《敕度四十九人》文中亦可得到证实:
朕巡省风俗,爰届江都,瞻望山川,载深劳想,故遣兼通事舍人卢政力往,指此不多。其使人卢政力到寺,宣敕赐物。大业元年十月二十九日,敕度四十九人出家。[33]
大师遗书与晋王杨广,杨广答遗书,并派遣司马王弘营建寺院,伽蓝落成,天台寺众表启以谢皇太子杨广,天台寺的改名由炀帝杨广提出,并自择赐额。作为天台宗的根本道场——国清寺,杨广创建。同时,国清寺也见证了杨广由晋王到皇太子又到即帝位(隋炀帝)的历史。因而,不妨说它是杨广为自己祝福的纪念工程。
正如池田鲁参所说的:“国清寺落成于仁寿元年(601),时晋王杨广已被册立为皇太子;而下赐“国清寺”之寺名,则在大业元年(605),这正是皇太子晋王即帝位的第二年。试着追寻此中的原因,不难知道,国清寺教团的运营,随着隋炀帝的极位而推至极点,作为祝贺纪念的一项工程,隐约模贯着一条的粗重的主旋律。”[34]
三、百录的编撰
关于《百录》的编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有关智者大师的遣迎信命、往复书简等相关材料最初乃是由沙门智寂收集整理的,但未及周备,而即身故,于是此项工作就停了下来。灌顶读了智寂的草底后,就继承了此项工作,进而追寻收集有关的原始资料[35],并在其基础上,增续了一些如“诸经方法”等项目而完成其书,且合为一百条,冠以“国清寺”名,而称为《国清百录》。以此彰显先师之盛德,弘传天台于后世。庶几后昆,使知先祖之德善。他在序文中写道:
沙门智寂,编集先师遣迎信命,搜访未周而智寂身故,笔墨之功与气俱弃。余览其草本,续更撰次诸经方法等,合得一百条,呼为《国清百录》。贻示后昆,知盛德之在兹。[36]
据湛然《止观辅行搜要记》中所说,《百录》应有广略两本[37]。而且与现行流通本(《大正藏》46册所收者)有些不同之处,举例如下:
1、所收内容上有所出入(如古有今无者)。
《止观辅行》卷八之二载:
蒋吴毛者,谓蒋添文、吴明彻、毛喜,此陈朝要官。皆禀息法,脚气获除,具如《百录》。此等亲承智者大师,以禀法训,得事治之益。[38]
但是,现在的《百录》却看不到类似的记载,连蒋添文和吴明彻的人名都没出现,亦无有关受息法除脚气的记录。
另在《止观辅行》卷五之一言《百录》有云:
大师与吉藏书云:若有解无行,不能伏物;有行无解,外阙化他。[39]
但是,我们查阅现行的《百录》本,却亦找不到此等话语。
《百录》卷三有《答度人出家书第五十六》、《答放徒流书第五十七》、《答施物书第五十八》,既为答书,定有问卷在也。今缺?
在承和五年(838)的《入唐目录》亦有载:“天台大师答陈宣帝书 一卷”。[40]若有此项,灌顶在编撰百录时,肯定会收入其中,而在现行本里仅有陈宣帝宣敕(太建九年宣帝敕施物第九、陈宣帝敕留不许入天台第十)。
徐文明先生亦说:“……或许灌顶有仁寿四年奉吊文帝之丧的使命,然既为《百录》所不载,难于确定,亦或《百录》广略二本不同,今存之略本恰巧漏载了此事,因为文帝驾崩,天台肯定会派人入吊,今不言其事,当是漏脱。”[41]
如上所说,古有今无者大有所在。
2、卷数问题,原为五卷本,今则成四卷。
从文献资料来看,原来的《国清百录》应为五卷本。
《大唐内典录》卷五:“天台山国清寺百录”为“五卷本”[42];日本最澄(767—822)《台州录》所载亦为 “天台山国清寺《百录》 五卷”[43];遵式(964—1032)在入藏录中载:“《国清百录》 五卷”[44];高丽义天(1055—1101)带到高丽的亦为“五卷本”,在《义天录》卷三海东有本见行录下载:“《国清百录》 五卷”[45];志磐在《佛祖统纪》中所载的 “《国清百录》”亦为“五卷”[46];永超集《东域传灯目录》[47]、《天台宗章疏录》[48]亦都载的“五卷”。
以上各种典录所载的《国清百录》,都是“五卷本”,而到了明末清初智旭(1599—1655)时,却成了“四卷本”。
智旭于其1654年所撰的《阅藏知津》中记载:
《国清百录》四卷 南起北弊,门人灌顶纂。卷第一、二:立制法第一、敬礼法第二,乃至王重请书第五十。卷第三、四:王谢义疏书第五十一,乃至论放生书第一百。后有戒应题,有严序,及新添智者大禅师年谱事迹。[49]
此中所载的四卷本《国清百录》,收录有严序、戒应题后序和智者大师的年谱事迹,自卷一的立制法第一始,到卷二的王重请书第五十止,卷三的王谢义疏书第五十一起,到的最后的论放生书终。已接近现今《大正藏》所收的四卷本。
以前《百录》为“五卷”,而今现行本则为“四卷”。那么,何时由“五卷”变成“四卷”的呢? 日人池田鲁参根据有严序、题百录后序及不同版本藏经等资料,以为或许是由南宋思溪资福寺版大藏经入藏本开始,或者是由戒应的印刻本为始,而变为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四卷本。[50]
3、所收条目:百条、百四条,孰是孰非。
近人潘桂明先生说,百录者,整数取名,实为一百零四条,乃至更多。[51]此说仍可商榷。灌顶在该书序中说道:“合得一百条,呼为《国清百录》”。[52]湛然在《止观辅行》中,亦有相同记载:“言《百录》者,大师在世,未有此指,大师灭后,章安等集师事迹,都有百条,故云《百录》。”[53] 宋代智圆(976—1022)在其《垂裕记》中也道:“国清,寺名也。百录者,章安录大师在日立制轨仪、帝王诏敕、卿相书启等,凡一百条,集成五卷,因寺标名,故称‘国清百录’。” [54]有严(1021—1101)在《国清百录序》中亦写道:“其(智者大师)所谈教法外余事委积,章安尊者撮其可录者凡一百条,以‘国清’为目。”[55]可见,迄宋为止,各种文献都是明记一百条整,直到明末清初智旭在《阅藏知津》中虽然所记卷数不同原先,而成为四,但仍明确写着“论放生书第一百”[56]。表明一百零四条的形成还在此后。
《百录》有广略两本,既有广略之分,顶师所作原本收一百条,为五卷广本。宋后不知何因变为四卷本,明清之后成收有“一百零四条”的现行本了。
尽管原本的《百录》与现行流通本有种种出入,现在,我们只能依据现行本的内容进行分析说明问题。
在《国清百录》所收的104条中,就时间来看:最早的,是陈太建七年(575)四月一日《陈宣帝敕留不许入天台第八》;最晚的,是隋大业三年(607)二月二十七日《口敕施幡第九十二》。据此,《百录》的编撰可能就这在这一年完成的。
徐文明亦有相同说法,他在《章安灌顶大师与隋炀帝的恩怨》一文中说道:
据《玄义》,灌顶于大业年间又曾因日严诤论召入咸阳,何事诤论,始于何时,皆为史书所不载。按《百录》所记最后之事为“口敕施幡第九十二”,记智璪于大业三年(607)二月二十七日引入殿内辞行,口敕施幡一千二十五张,其后之事则不载,这一方面表明《百录》编成的时间可能是在此年,另一方面也暗示灌顶因诤论追入咸阳就发生在其年以后,因为此后灌顶历经磨难,无暇再编撰《百录》了。[57]
但是,完成时间与编撰时间是有区别的,编撰时间应含有编撰过程,即什么时候开始?到何时完成?那《百录》的编撰时间又是怎样呢?
《百录》是作为《别传》的“别本”而存在的,两者乃是互补性的材料,如《别传》状末所收十条之第一条中说到“王后答遗旨文、功德疏、慰山众文,并在别本”。此中“答遗旨文”,即为《百录》中的“王答遣旨文第六十六”(隋开皇十八年(598)正月二十日);“功德疏”即为《百录》中的“王遣使入天台建功德愿文第六十七”(隋开皇十八年正月二十九日);“慰山众文”,即是“王吊大众文第六十八”(为隋开皇十八年正月二十九日)。可知,《别传》所说的“别本”,即指《国清百录》。
《别传》的跋文中载:
灌顶多幸,谬逢嘉运,滥齿轮下,十有三年,戴天履地,不测高深。以开皇二十一年,遇见开府柳顾言,赐访智者俗家桑梓、入道缘由,皆不能识。克心自责,微知醒悟。仍问远祖于故老,即询受业于先达,瓦官前事,或亲承音旨,天台后瑞,随分忆持。然深禅博慧,妙本灵迹,皆非浅短能知。但恋慕玄风,无所宗仰,辄编闻见,若奉慈颜,披寻首轴,涕泗俱下,谨状。[58]
可知,《别传》于隋开皇二十一年(仁寿元年·601)遇见开府柳顾言后即开始编述,作为互补性资料的《百录》,大概也在那时着手的。
《别传》的完成,《行状》是卢政力自天台山带回给炀帝的,大业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卢政力尚在天台,见《国清寺众谢启第九十》,可知此《行状》在大业元年十一月后不久就拿给炀帝了,成书应在此前。甚至还可上推至是年的九月前[59]。
综上所述,可以推定,《百录》的编集工作,是智者大师没后四年即开皇二十一年(601)前后开始的,历时六年,于大业三年(607)前后完成。[60]
灌顶在编撰百录时,由于当时朝廷的背景,就不得不在所收内容、编排次第以及命名等,都得苦费一番心机。以下就《百录》的内容结构进行粗略论述。
四、百录的内容结构
如上所说,《国清百录》在大业三年左右完成,杨广正在帝位,当时是否曾经报他过目,可编者总得费心考虑与朝廷的关系。宋·净梵《题百录后序》说:
智者道传三观,存乎一家之书;而德化两朝,章安纪诸《百录》。观其始立制法,以肃内众;中形书疏,以动王臣;后论放生,以安昆虫之类。昭昭乎广大之化,粲如日星。[61]
此处“始立制法,以肃内众”,是指录首智者大师为台僧决定的规制和修法,表明台僧于二六时中,在在处处,必须自律极严,精进修道,一丝不苟,言行处世,一板三眼;《百录》将它排在卷端,既是让台僧重视奉行,也是给朝廷了知:台僧的高风亮节、无愧法门。
根据现行本,《百录》有104条,现列表如下:
《国清百录》内容结构一览表:
百录 |
题目 |
作者 |
对象(称呼) |
时间 |
备注 |
卷一 |
|
|
|
|
|
1、 |
立制法(并序) |
智者 |
天台山众 |
|
十条制约 |
2、 |
敬礼法(并序) |
智者 |
"" |
|
|
3、 |
普礼法 |
智者 |
"" |
|
恭敬咒愿等悉如前 |
4、 |
请观世音忏法 |
智者 |
"" |
|
直录其事,观慧别出余文 |
5、 |
金光明忏法 |
智者 |
"" |
|
直录其事,观慧别出余文 |
6、 |
方等忏法 |
智者 |
"" |
|
略出五意,观慧出余文 |
7、 |
训知事人 |
智者 |
"" |
|
|
8、 |
陈宣帝敕留不许入天台 |
陈宣帝敕 |
智顗禅师 |
陈太建七年(575)四月一日 |
|
9、 |
太建九年宣帝敕施物 |
陈宣帝 |
智顗禅师 |
太建九年(577)二月六日 |
|
10、 |
太建十年宣帝敕给寺名 |
宣帝 |
智顗禅师 |
太建十年(578)五月一日 |
|
11、 |
至德三年陈少主敕迎 |
陈后主叔宝 |
顗禅师 |
至德三年(585) |
凡五敕 |
12、 |
至开阳门舍人陈建宗等宣少主口敕 |
陈后主叔宝 |
禅师 |
至德三年(585)至祯明元年(587) |
凡十二敕 |
卷二 |
|
|
|
|
|
13、 |
少主后沈手令书 |
少主后沈氏(海慧) |
妙觉和尚(智顗) |
至德四年(586)三月十二日 |
|
14、 |
少主皇太子请戒疏 |
少主皇太子渊 |
和尚 |
至德四年(586)正月十三日 |
|
15、 |
陈永阳王手自书 |
陈伯智 |
|
|
凡三书 |
16、 |
永阳王解讲疏 |
陈伯智 |
天台顗阇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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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
永阳王手书属真观惠裴二法师 |
永阳王陈伯智 |
(天台)阇梨 |
|
|
18、 |
陈义同公沈君理请疏 |
沈君理 |
和尚 |
|
请讲法华疏 |
19、 |
陈左仆射徐陵书 |
徐陵 |
智者禅师? |
|
三纸并愿书 |
20、 |
陈吏部尚书毛喜书 |
毛喜 |
智顗大师 |
|
凡五书 |
21、 |
天台山修禅寺智顗禅师放生碑文 |
徐孝克 |
智顗禅师 |
陈后主至德三年(585) |
|
22、 |
隋高祖文皇帝敕书 |
隋文帝杨坚 |
智顗禅师 |
开皇十年(590)正月十六日 |
|
23、 |
秦孝王书 |
杨俊 |
法师、禅师 |
|
凡二书 |
24、 |
晋王初迎书 |
杨广(晋王) |
智顗法师 |
|
|
25、 |
王治禅众寺书 |
杨广(晋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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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
王受菩萨戒疏 |
杨广(晋王) |
智者 |
开皇十一年(591)十一月二十三日 |
|
27、 |
王谢书 |
杨广(晋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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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
王参书 |
杨广(晋王) |
阇梨智者 |
|
|
29、 |
王请留书 |
杨广(晋王) |
智者 |
二月二十八日前 |
|
30、 |
王重留书 |
杨广(晋王) |
|
三月一日 |
|
31、 |
王许行书 |
杨广(晋王) |
|
|
|
32、 |
蒋州僧论毁寺书 |
慧文、法令、智胜等 |
智者禅师转晋王杨广 |
开皇十二年(592)二月八日 |
|
33、 |
述蒋州僧书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开皇十二年三月十一日 |
|
34、 |
王答蒋州事 |
杨广(晋王) |
智者 |
|
|
35、 |
述匡山寺书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
|
36、 |
王答匡山书 |
杨广(晋王) |
|
三月一日 |
|
37、 |
王与匡山三寺书 |
杨广(晋王) |
智者 |
三月二十一日 |
凡三书 |
38、 |
王谢法门书 |
杨广(晋王) |
|
|
|
39、 |
王遣使往匡山参书 |
杨广(晋王) |
|
七月一日 |
|
40、 |
王重遣使匡山参书 |
杨广(晋王) |
|
十月十日 |
|
41、 |
王遣使潭州迎书 |
杨广(晋王) |
|
十一月十五日 |
|
42、 |
王遣使荆州迎书 |
杨广(晋王) |
|
二月二十二日 |
|
43、 |
王入朝遣使参书 |
杨广(晋王) |
|
九月十日 |
凡六书 |
44、 |
文皇帝敕给荆州玉泉寺额书 |
隋文帝 |
|
开皇十三年(593)七月二十三日 |
|
45、 |
王在京遣书 |
杨广(晋王) |
|
九月二十四日 |
凡二书 |
46、 |
王从驾东岳于路遣书 |
杨广(晋王) |
|
十月十九日 |
凡二书 |
47、 |
王还镇遣迎书 |
杨广(晋王) |
|
正月二十日 |
|
48、 |
王谢天冠并请义书 |
杨广(晋王) |
|
六月二十一日 |
|
49、 |
让请义书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
|
50、 |
王重请义书 |
杨广(晋王) |
|
六月二十五日 |
|
卷三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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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
王谢义疏书 |
杨广(晋王) |
|
|
|
52、 |
王论荆州诸寺书 |
杨广(晋王) |
|
七月二十七日 |
|
53、 |
重述还天台书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三月二十日 |
|
54、 |
王答书 |
杨广(晋王) |
|
七月二十九日 |
|
55、 |
王与上柱国蕲郡公荆州总管达奚儒书 |
杨广(晋王) |
达奚儒 |
八月二日 |
|
56、 |
答度人出家书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七月十九日 |
|
57、 |
答放徒流书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十月十六日 |
柳顾言宣教 |
58、 |
答施物书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七月十五日 |
|
59、 |
王迎入城碍雨移日书 |
杨广(晋王) |
智者大师 |
七月二十六日 |
|
60、 |
王迎入城书 |
杨广(晋王) |
|
九月十六日 |
|
61、 |
王遣使入天台参书 |
杨广(晋王) |
|
|
|
62、 |
王遣使入天台迎书 |
杨广(晋王) |
|
九月二十二日 |
|
63、 |
王参病书 |
杨广(晋王) |
|
|
|
64、 |
发愿疏文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开皇十七年(597)十一月二十一日 |
|
65、 |
遗书与晋王 |
智者大师 |
杨广(晋王) |
同上 |
|
66、 |
王答遗旨文 |
杨广(晋王) |
|
开皇十八年(598)正月二十日 |
|
67、 |
王遣使入天台建功德愿文 |
杨广(晋王) |
|
开皇十八年正月二十九日 |
|
68、 |
王吊大众文 |
杨广(晋王) |
|
同上 |
|
69、 |
天台山众谢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晋王) |
开皇十八年二月十五日 |
|
70、 |
王遣使入天台设周忌书 |
杨广(晋王) |
|
开皇十八年十一月五日 |
|
71、 |
天台山众谢功德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晋王) |
|
|
72、 |
天台众贺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皇太子) |
|
|
73、 |
天台众谢造寺成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皇太子) |
仁寿元年(601)十月三日 |
|
74、 |
僧使对皇太子问答 |
杨广(皇太子) |
僧使灌顶 |
仁寿元年十一月初三日 |
|
75、 |
皇太子敬灵龛文 |
杨广(皇太子) |
天台山寺 |
仁寿元年十二月十七日 |
|
76、 |
皇太子于天台设斋愿文 |
杨广(皇太子) |
|
同上 |
|
77、 |
皇太子令书与天台山众 |
杨广(皇太子) |
天台山众 |
同上 |
|
78、 |
天台众谢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皇太子) |
仁寿二年(602)正月六日 |
|
79、 |
皇太子重令书 |
杨广(皇太子) |
|
|
|
80、 |
天台众谢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皇太子) |
仁寿二年四月十五日 |
|
81、 |
皇太子弘净名疏书 |
杨广(皇太子) |
|
仁寿二年八月十八日 |
|
82、 |
仁寿四年皇太子登极天台众贺至尊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炀帝) |
仁寿四年(604)十一月三日 |
|
83、 |
至尊敕 |
杨广(炀帝) |
智越等山众 |
大业元年(605)正月十三日 |
|
84、 |
天台众谢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炀帝) |
大业元年三月十七日 |
|
85、 |
舆驾巡江都宫寺众参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炀帝) |
大业元年八月三十日 |
|
86、 |
僧使对问答 |
杨广(炀帝) |
僧使智璪 |
大业元年九月十九日 |
|
87、 |
敕立国清寺名 |
杨广(炀帝) |
|
|
|
88、 |
表国清启 |
智璪 |
杨广(炀帝) |
|
|
卷四 |
|
|
|
|
|
89、 |
敕度四十九人法名 |
杨广(炀帝) |
智越等 |
大业元年十月二十九日 |
|
90、 |
国清寺众谢启 |
智越等山众 |
杨广(炀帝) |
大业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
|
91、 |
敕报百司上表贺口敕 |
杨广(炀帝) |
|
|
|
92、 |
口敕施幡 |
杨广(炀帝) |
智璪 |
大业三年(607)二月二十七日 |
|
93、 |
敕造国清寺碑文、天台国清寺智者禅师碑文 |
柳顾言 |
|
大业二年(606)二月前 |
|
94、 |
玉泉寺碑 |
皇甫毘 |
|
|
|
95、 |
后梁主萧琮书 |
萧琮 |
|
|
|
96、 |
前陈令军蔡徵书 |
蔡徵 |
|
开皇十三年九月十七日 |
|
97、 |
长安昙暹禅师书 |
昙暹 |
天台山禅师 |
开皇十三年九月十三日 |
|
98、 |
导因寺惠嵓等致书 |
惠嵓等 |
|
|
|
99、 |
荆州道俗请讲法华疏 |
陈子秀等 |
|
开皇十三载八月十日 |
|
100 |
蒋山栖霞寺保恭请疏 |
保恭等众 |
|
开皇十五年(595)八月六日 |
|
101 |
秘书监柳顾言书 |
柳顾言 |
|
|
|
102 |
吉藏法师书 |
吉藏 |
|
|
凡三书 |
103 |
吉藏法师请讲法华经疏 |
吉藏 |
|
开皇十七年八月二十一日 |
|
104 |
智者遗书与临海镇将解拔国述放生池 |
智者大师 |
解拔国 |
|
|
就上表来看,自卷二“24、晋王初迎书”起,至卷四“92、口敕施幡”止,除了“32、蒋州僧论毁寺书”和“44、文皇帝敕给荆州玉泉寺额书”外,其他都与杨广有直接关系。其中杨广的书敕、问答等就有47条,而智者大师、天台山众写与杨广的则有20条。此外,关于“32、蒋州僧论毁寺”条,若观其内容,亦与杨广有关,此乃慧文等烦请智者大师言劝晋王之书 [62],另“44、敕额玉泉寺”之事亦为杨广奏闻[63],另在《玉泉寺碑》中亦有说到:“王(晋王杨广)奏闻而起寺(玉泉寺)”。[64]此外,“93、敕造国清寺碑文”亦为杨广所发起。[65]
据此,可以说从“24”至“92”条的69条内容,都与杨广有关,再加上国清、玉泉两寺碑文,共71条。《百录》共为104条,而与杨广有关的竟达71条,超过总数三分之二,按百分比在67%以上。
据上一览表,《百录》所收的104条文,大体可分四类如下:
一、(1)~(7)条,是智者大师为天台僧人所立的行法和规制。
二、(8)~(21)条,是陈朝廷给天台的诏敕、书简疏请以及碑文。
三、(22)~(94),都是隋朝廷给天台的行文:其中(22)和(23)是隋高祖文帝和秦孝王的敕书;(24)~(92)则是天台和晋王(炀帝)之间往来的文书(24~71杨广为晋王时与天台来往的文书,72~81杨广为皇太子时与天台来往的文书,82~92杨广即位后为炀帝时与天台来往的文书);(93)为柳顾言所撰的国清寺碑文;(94)为皇甫毗所撰的玉泉寺碑文。
四、凡以上三类收纳不进去的,都归于此。
《百录》所收的104条文,不是按照时间的顺序及内容的属性编排的,为何会有如此编排现象?其中之原因,前面已说到,由于百录完成后,要呈与炀帝杨广,而是以修法规制和与朝廷往来为着重点编次的,当然是考虑到当时的具体背景,是灌顶大师特意安排的结果。
此中第一类七条(立制法~训知事人)十分重要,既是台僧行持准则,也是应对朝廷的法宝。第二、第三类都是与朝廷的关系,由于陈在隋前,故排在第二。重点是第三,与隋的往来最多。智者大师在临终时曾遗书要求晋王“移荆州玉泉寺贯十僧,住天台寺”,杨广在《答遗旨文》中道:“使荆州玉泉十僧守天台者,今山内现前之众,多是渚宫之人,已皆约勒,不使张散,岂直十僧而已?”[66]此外,杨广又在《吊大众文》中强调:“彼现前僧,慎勿张散,但使谋道,何患无食。”[67]]这就保证了天台必要的僧数。台僧对此作了相应的表示:“教旨:维是现前僧,不令张散。伏惟弘护事重,精舍将圆,同学门人,方凭依止。龛室俨然,何心远离。况垂严教,益惧丹诚。谨当克厉,倍受加心力。”[68]
智师临终遗书还要求杨广为天台“立一伽蓝”,数年后杨广派人建天台寺成之时,寺僧上《造寺成启》表示:“越等庸薄,谬齿门徒,仰惭栋宇,俯励心力,常于寺内,别修斋忏,恒专禅礼。庶藉熏修,奉酬圣泽,不任喜苛。”[69]又言:“越等凡微,谬当恩沐,慈润重沓,难可克胜,合众虔虔,如履冰刃,不任戴荷之至。”[70];“山僧粪扫分卫,……不自度量,弥增战惧,不任敬悚。”[71]天台山僧对朝廷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
大业元年(605)九月,台僧智璪奉命至扬州,得到炀帝的会见,当时黄门侍郎张衡宣敕问道:
先师之寺,僧众和合不?相诤竞是非不?璪欲起对,敕云:师坐,师坐勿起。璪对云:门人一众,扫洒先师之寺,上下和如水乳,尽此一生,奉国行道,不敢有竞是非,常以寒心战惧。敕云:好。张衡又宣敕云:师等既是先师之寺,行道与诸处同?为当有异?对云:先师之法,与诸寺有异,六时行道,四时坐禅。处别有异。道场常以行法,奉为至尊。敕旨云:大好,大好!张衡又宣敕云:师等既是行道之众,勿容受北僧,及外州客僧,乃至私度出家,冒死相替,频多假伪,并不得容受。对云:天台一寺即是天之所覆,寺立常规,不敢容外邑客僧,乃至私度,以生代死。敕云:好。……张衡又宣敕云:师等僧悉在寺不?勿使名系在寺,身住于外。对云:先师在世,有十条制约:名系于寺,若身居别处,则不同止。敕云:大好,大好。……张衡又宣敕云:施师物,充师等衣资,勿作余用,欲作功德亦得,须得弟子意。弟子看师,与余有异,供给继连,必令不断。勿使寺僧,在外多求,损先师之后。对云:尔。[72]
从上面的问答可知,炀帝对天台山众很不放心。他为了给自身“祝福”,对台僧要求甚高甚严,要求他们行道,必须超越他寺任何僧人,不许他寺僧人杂入台众,更不许杂有私度之人。蓝吉富先生在《隋代佛教史述论》中说:“杨广在即位之前,奉佛颇为虔诚。尊礼智顗,受菩萨戒,建立江都慧日道场等,俨然一副佛化藩王面貌。然而在即位之后,虽然也仍有弘法度僧之事,然而其内心对佛教的虔诚,则远不如前。……炀帝即位之后,其行为已明显地表现出其政治感情重于宗教感情的倾向。”[73] 这里只看到杨广在即位前“奉佛”的一面,未看到他的“奉佛”伪装。他为晋王时,伪装“佛化面貌”,骗取朝廷信任,尤其是骗取父皇信任,至开皇二十(600)乘机在其父前诬陷兄长杨勇,一举夺得太子位,又四年乘父皇卧病不起,弑而自立。即位后,胡作非为,那就肆无忌惮了,结果最后得到被缢的下场,所以与其说他即位前“俨然一副佛化藩王面貌”,即位后“政治感情重于宗教感情”,不如说他即位前的“虔诚奉佛”是饰诈欺骗,即位时和即位后的所作所为,显露出他的本来面目。至于他在即位之后,仍有某些对佛教的举动,乃是想为自身“祝福”。智者大师生前直到圆寂,所见到的杨广,全是晋王位置,正是杨广看准了佛教当在朝廷和社会上的德望、影响和作用,伪饰“佛化藩王面貌”之时,真实面目,无从所见,所以才有遗书等情。
在《敕度四十九人法名》[74]中,炀帝更以人王兼法王的口吻所谓“去圣久远”云云,是严厉告诫台僧。这意味着,天台大众必须符合他的意志,必须置于隋统治者的控制之下。对此,以住持智越法师为首的国清寺众,则回答道:“越等虽披法衣,行不称照,乃侍先师,每乖宗范,日夜克责,无地启处。”[75]这就是说:台僧素来依照智者大师的规范行持,如或违背,自必克服。
鉴于杨广对台僧的态度,灌顶在编撰《百录》时,将智者所立制法放在卷端,可谓用心良苦!即此告知杨广:天台僧众,一依圣训、师命,行道坐禅,修忏禅礼。安心道法,无有所违。同时,也确立天台僧人的行持规范。
五、结语
关于国清寺之创建始末,诚如灌顶在《国清百录·序》中所说:
到大隋开皇十八年(598)其岁戊午,太尉晋王,于山下为先师创寺。因山为称,是曰“天台(寺)”。王登尊极,以大业元年(605)龙集乙丑,敕江阳名僧云:“昔为智者创寺,权因山称,今须立名。经论之内,有何胜目?可各述所怀,朕自详择。”诸僧表两名:一云禅门(寺),二云净居(寺)。其表未奏。而僧使智璪启国清之瑞。敕云:“此是我先师之灵瑞。即用!即用!”敕取江都宫大牙殿牓,填以雌黄,书以大篆,遣兼内史通事舍人卢政力,送安寺门。“国清”之称,从而为始。[76]
智者大师于隋开皇十七年(597)十一月二十四日圆寂前遗书于晋王杨广,请求其于天台山下(佛陇峰南下),五峰怀抱、双溪回澜之处,创建一大伽蓝。杨广由僧使灌顶、智璪处接到《遣书》后,遂派遣司马王弘入山营建。王弘等一行人,于二月底到达天台山后,即于开皇十八年(598)初春三月,一遵寺图(完全依照智者大师生前所设计的寺院规划图),开始动工创建,历时三年半,于仁寿元年(601)十月初(或九月底)峻工落成。(此时,距智者大师圆寂已近四年。)落成之际,天台山众即表启以谢杨广,时杨广已被立为皇太子。寺初落成之时,权且以山为名,暂称“天台寺”。隋炀帝杨广即位之后,于大业元年(605)九月銮舆巡幸江都,集扬州名僧,议选寺名。累奏不果,会天台寺僧智璪衔智者大师《行状》而来,具陈“国清之瑞”。炀帝即敕:即号“国清寺”。
《百录》最初由沙门智寂编辑,但未完成,寂就身故,于是灌顶接续此任。《国清百录》既以国清寺名冠首,其内容定与其寺紧密联系在一起。并在其基础上,增以相关原始资料,编撰而成此书。原为五卷本,后成现行四卷本,其中不乏出入之处。根据现行本,仍可看出编者在编撰此书时,从命名、编排、及内容的取舍等,都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百录》主要内容,就是国清寺的行法规制和与两代王朝的关系,尤其是与隋朝廷杨广的关系。前者是智者大师为台僧自身建设而制定的行为规范。把它放在卷首开端,以示重要,同时,也可免除杨广的挑剔,实乃高明之举。
《百录》全文一百零四条,与杨广有关的条文占三分之二强,其主要内容表明:杨广在为晋王时,受菩萨戒、建寺供僧等等,俨如一个“热心”和“护持”正法的藩王佛教信徒,谁能料到竟然是个伪君子、伪善人,其所谓的“善举”,除子是为自己“祝福”而外,最主要的就是骗取其父皇杨坚的信任,寻机诬害杨勇,夺取太子地位,为登极开路,所以到即位时和即位后的行为,就露出了他根本不是一个佛教信徒而是一个罪恶滔天者的真相,最后得到自食恶果的下场。我们探讨这一问题,应该从中得到一些什么启示呢?一、看问题不能单看它的表面现象,必须透过现象看到它的本质。二、作为一个佛教徒,应该依照佛陀的教导,忠实奉行才是。
[1] 《王遣使入天台迎书第六十二》,《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09页上;《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大正藏》卷50,195页下。
[2] 《遗书与晋王第六十五》,《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0页中。
[3] 同上,载:“寺图并石像、发愿疏,悉留仰简。”
[4] “隋代伽蓝的兴建,依照官方规定的程序,首先须向官方申请寺额。如此,寺院的成立,始能正式获得官方的承认。……由此可知,寺额的申请虽然是件小事,然而,如果该一寺院要获得官方的正式承认。则该事却是一道不可或缺的手续。”蓝吉富著《隋代佛教史述论》,台湾商务印书馆1998年七月二版第二次印刷,102、103页。
[5] 同注[2]。
[6] 《王答遗旨文第六十六》,《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1页上。
[7] 《王吊大众文第六十八》,《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2页上。
[8] 见《王遣使入天台建功德愿文第六十七》:“菩萨戒弟子总持和南:……良由宿障根深,致违心契。已诲于前,须补于后。近于此州禅众旧居,仰为设会。并就天台指画之地,创造寺塔。而于彼山头陀之处,未获熏修。…今遣往于佛陇、峰顶,集众结斋。……开皇十八年正月二十九日。”《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1页中、下。
[9] 《天台山众谢启第六十九》,《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2页上、下。
[10] 《僧使对问答第八十六》,《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5页下。
[11] 《天台众谢造寺成启第七十三》,《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2页中、下。
[12] 《敕造国清寺碑文第九十三》,《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8页中。
[13] 忍铠《别传考证》有载:“《一统志》四十七、十二曰:国清寺在天台县北一十里,旧名天台,隋炀帝为智顗所建。宋晏殊类要云:齐州灵岩、荆州玉泉、润州栖霞、台州国清,世称四绝。《台州府志》六、三曰:国清寺有五峰,正北曰八桂,东北曰灵禽,东南曰祥云,西南曰灵芝,西北暎霞。前有双润合流,南注大溪。其下为国清寺。乃智顗禅师台山十八刹,此为定光授记第一道场。皮日休诗:十里松门国清路,饭猿台上菩提树,怪来烟雨落晴天,无是海风吹瀑布。”《续天台宗全书(史传1)·天台大师传注释类》,春秋社(日本东京),昭和六十二年(1987)七月三十一日版,114页。
[14] 《敕造国清寺碑文第九十三》,《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8页上。
[15] 同上,818页中。
[16] 《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大正藏》卷50,196页下。
[17] “方之释宫”者,《长阿含》二十、七云:善见城内有善法堂,纵广百由旬,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周匝校饰以七宝。其堂下基纯以真金上覆琉璃。又《正法念经》二十五、六,《立世阿毗昙论》一、十三。
[18] 《敕造国清寺碑文第九十三》,《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8页上。
[19] 《敕立国清寺名第八十七》,《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6页上。
[20] 《表国清启第八十八》,《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6页上。
[21] 同上。
[22] 见《敕度四十九人法名第八十九》,《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6页上。
[23] 见《国清寺众谢启第九十》,《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6页中、下。
[24] 见《天台国清寺碑文第九十三》:“及光师无常已后,欲大修立,忽睹一僧,如光师年,素语智者云:‘若欲造寺,今未是时;三国成一,有大势力人,能为起寺。寺若成,国即清,当呼为国清寺。’此言杳温柔,孰当信者。岂期符应,冥契在兹。……语弟子云‘当成就陇南下寺,其堂殿基址,一依我图。’侍者答云:‘若无师在,岂能成办?’重谓之曰:‘当有皇太子,为我建造,汝等见之,吾不见也。’《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8页上。
[25] 见《天台山众谢启第六十九》:“师在之日,常有诲云:今得寺基,为王创造,非尔小僧所办。别有大势力人,后当成就。恨吾不见寺成。尔时莫测所由。今蒙缮造,方醒前记。冥相符合,不可思议!”《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2页上。
[26] 见《国清寺众谢启第九十》:“昔陈世之时,亲闻师说:三国为一,有大力势人,当为造寺。寺若立,国土即清,必为国清寺。于时车书未一,不识何言。自尔以来,抱疑弗晓。奉敕赍寺,国清之名,还符本瑞。”《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6页下。
[27] 《别传》载:“(大师)常宿于石桥,见有三人皂帻绛衣,有一老僧引之而进曰:‘禅师若欲造寺,山下有皇太子寺基,捨以仰给。’因而问曰:‘止如今日,草舍尚难,当于何时能办此寺?’老僧答云:‘今非其时,三国成一,有大势力人能起此寺。寺若成,国即清,当呼为国清寺。’于时三方鼎峙,车书未同,虽获冥期,悠悠何日?”《大正藏》卷49,193页上。
[28] 《别传》(T50,196A)中记载:当智者大师决定随信出山前,标杙山下,处拟殿堂。又画作寺图,以为式样。且诫嘱僧众:“如此基陛,俨我目前。栋宇成就,在我死后。我必不睹,汝等见之。后若造寺,一依此法。”之时,弟子竟各自怀疑曰:“此处山涧险峙,有何缘力能得成寺?”答云:“此非小缘,乃是王家所办。”合众同闻,互相推测。或言:是姓王之王?或言:是天王之王?或言:是国王之王?最终而导致:喧喧成论,竟不能决。可见,当时众弟子此前未曾风闻此事,灵瑞宿缘之说在当时尚不盛行。若有所知,则不会议论纷纷,而不能决。加之,智者大师本身亦未提及“寺若成,国即清”等类似的说法,在遗书与晋王时,亦只说“天台未有公额,愿乞一名。移荆州玉泉寺贯十僧,住天台寺”(T46,810B)。故使此灵瑞,扑朔迷离。
[29] 潘桂明先生认为:“据《国清百录》卷三《表国清启(第八十八)》云,国清寺之名得自‘寺若成,国必清’之意。……此记载不可为信史,“国清寺”之名很可能是隋炀帝为粉饰他的专制政治而亲自内定,然后借他人之口说出而已,所谓托梦神异自然不必当真。”潘桂明、吴忠伟著《中国天台宗通史》,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257页小注①。
[30] 《隋智者大师别传》,《大正藏》卷49,196页下。
[31] 《敕造国清寺碑文第九十三》,《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8页中、下。
[32] 见《舆驾巡江都宫寺众参启第八十五》,《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5页上、中。
[33] 《敕度四十九人法名第八十九》,《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6页中。
[34] 见池田鲁参《国清百录の研究》,大藏出版社1982年版,31页。
[35] 见《陈左仆射徐陵书第十九》,题下注云:“陵书最多,门人竞持去。追寻,止得三纸并愿书。”《国清百录》卷二,《大正藏》卷46,801页上。
[36] 《国清百录序》,《大正藏》卷46,793页上。
[37] 湛然在《止观辅行搜要记》卷一中有云:“次南岳事慧闻等者,明南岳所承,及闻师行德,未见本传,国称齐,姓高氏,勃海人,高奚之后,讳祥,次欢,并都湘州,无竟化者,枚云独步。河北淮南,无与故,所证既深,世无测者,准《国清广百录》,后人所记云,有九师:一明,二最,三嵩,四就,五监,六慧,七闻,八思,九顗。而不云慧闻,禀承龙树,仍恐集录者,不晓根源,今是大师之言,深可信矣。当知尔前,虽曰相承,至闻师来,所承异本,故今叹云非世所知。” (《卍续藏经》十编四套二册,114A)
[38] 《止观辅行传弘诀》卷八之二,《大正藏》卷46,399页下。
[39] 《止观辅行传弘诀》卷五之一,《大正藏》卷46,279页上。
[40] 圆仁录《日本國承和五年入唐求法目錄》,《大正藏》卷55,1075页中。
[41] 见徐文明《章安灌顶大师与隋炀帝的恩怨》,《东南文化》98增刊。
[42] 《大唐內典录》卷第五〈隋朝传译佛经录第十七之余〉载:“天台山国清寺百录 五卷”,《大正藏》卷55,284页中。
[43] 《传教大师将来台州录》:“天台山国清寺百录 五卷”,《大正藏》55卷,1056页上。
[44] 遵式《天台教观目录》:“国清百录五卷……已上二十卷章安顶禅师撰同入大藏内”,《卍续藏经》二编六套二册,131页中;《天台教随函目录》中亦载:“国清百录 五卷”,《卍续藏经》二编六套二册,133页下。
[45] 《新编诸宗教藏总录》卷第三〈海东有本见行录下〉:“国清百录五卷 已上 灌顶述”,《大正藏》卷55,1178页上。
[46] 《佛祖统纪》卷第七〈東土九祖紀第三之二〉在灌顶尊者中著述下列有“国清百录五卷”,《大正藏》卷49,187页上;《佛祖统纪》卷第二十五〈山家教典志第十一〉章安条下的“国清百录 五卷,(别传百录是大师始终化迹)”,《大正藏》卷49,259页上。
[47] 《东域传灯目录》:“天台山国清百录 五卷(同上、即灌顶也)”,《大正藏》卷55,1162页中。
[48] 《天台宗章疏录》:“天台国清百录 五卷(灌顶述)”,《大正藏》卷55,1137页上。
[49] 《阅藏知津》卷42,《台宗》第7页下。
[50] 池田鲁参《国清百录の研究》:“……五卷本被改为四卷本,其前后关系不能熟知。但或许可知是由南宋思溪资福寺版大藏经(1151年左右完成)入藏本开始的,或者是由戒应的印刻本为始,而变为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四卷调本。”大藏出版社,1982年初版,22页。欲进一步了解,详见本书第一章《国清百录》の成立と流传,PP16—24。
[51] 潘桂明先生说:“名为‘百录’,是以整数取名,实际所收不止百件,即按《百录》所列亦当为104(据今人详细统计,实际当为133件)。”潘桂明、吴忠伟《中国天台宗通史》,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271页。
[52] 灌顶《国清百录序》,《大正藏》卷46,793页上。
[53] 《止观辅行传弘诀》卷第二之二,《大正藏》卷46,190页下。
[54] 智圆《维摩经略疏垂裕记》卷第一,《大正藏》卷38,714页中。
[55] 有严《国清百录序》,《大正藏》卷46,793页中。
[56] 同注[49]。
[57] 同注[41]。
[58] 《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大正藏》卷50,197页下。
[59] 据隋大业元年九月,当炀帝问及“先师有若为行状”时,智璪对云:“先师从生以来,讫至无常,其间灵异,非止一条,并是弟子灌顶记录为《行状》一卷,由在山内,未敢启云”,可知在此前,《行状》应已完成。
[60] 以上参见池田鲁参《国清百录の研究》,大藏出版社,1982年初版,14、15页。
[61] 《题百录后序》,《大正藏》卷46,813页下。
[62] 如其文曰:“伏惟大王菩萨,植信嵩明,兴建三尊,慈仁化物,岂不弘护佛法、留心塔寺!但此处僧徒,忽见毁废,咸怀忧恐。大王虽照同朝日,而圣德高远,众情倾仰,无因简彻。伏惟智者禅师,道俗归止,有所言劝,悉善为先。(慧)文等不揆庸微,驰来奉告,必愿运大慈悲,垂为申达(晋王)。”《蒋州僧论毁寺书第三十二》,《国清百录》卷二,《大正藏》卷46,804页中。
[63] 见《王入朝遣使参书第四十三》载:“弟子总持和南:奉旨于荆州当阳县境玉泉山陲,为建造伽蓝招提,行道图写地形,具以赐示。……苟作形迹,即具闻奏,嘉号乃覃,名符天冠道场,声满恒沙世界。”《国清百录》卷二,《大正藏》卷46,806页中。
[64] 《玉泉寺碑第九十四》亦涉及许多有关杨广的记载:“皇帝外子太尉公晋王,性禀孝慈,情包隐恻,能臣能子,匡国匡家,蕴机神之智,垂汎爱之心,布君子之风,偃生民之草,往以伪陈纳叛,受律年行师,策妙指纵,威稜江海,遂剋定金陵。化平铜柱,三吴雾卷,百越尘清。师乃因王利涉,王遂因师受戒。师至此而头陀,王奏闻而起寺,于是异域才情之客,慕其道而云臻。他乡鍊行之僧,味其风而雨集。”《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20页上。
[65] 见《僧使对问答第八十六》:“(炀帝)敕旨云:弟子欲为先师造碑,……敕云:敕云:大好!大好!弟子正欲为先师造碑,……秘书监柳顾言来,宣敕云:我意令公为智者制碑,若非公作则不得我心。可语僧使急将行状出至,二月即取碑成。”《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5页上。
[66] 《王答遗旨文第六十六》,《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1页上。
[67] ] 《王吊大众文第六十八》,《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2页上。
[68] 《天台山众谢启第六十九》,《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2页上。
[69] 《天台众谢造寺成启第七十三》,《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2页下。
[70] 《天台众谢启第七十八》,《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4页中。
[71] 《天台众谢启第八十》,《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4页下。
[72] 《僧使对问答第八十六》,《国清百录》卷三,《大正藏》卷46,815页中、下。
[73] 蓝吉富著《隋代佛教史述论》,台湾商务印书馆1998年七月二版第二次印刷,37、38页。
[74] 见《敕度四十九人法名第八十九》载:“然则去圣久远,学徒陵替,规求利养,不断俗缘,滋味甘腴,违犯戒律,此乃增长罪垢,岂谓福田?师等离有为法,求无上道,弃俗诸漏,鑑在雅怀。由须奖训未学修净行,俾夫法门等侣,咸归和合。请佛禁戒,毕竟遵行。”《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6页上。
[75] 《国清寺众谢启第九十》,《国清百录》卷四,《大正藏》卷46,816页中。
[76] 《国清百录灌顶序》,《大正藏》卷46,793页上。